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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绝望的主妇(第1页)

永不绝望的主妇简介:三十一岁的优质剩女严雯是上海一家猎头公司的人力资源顾问,她相亲认识了“温暖牌”男人向往,两人步入婚姻的殿堂。结婚之后,向往现白领老婆完全不会做饭、料理家务。严雯以前对自己的要求是做个优秀的职场女性,现在她的事业重心转移,渴望成为一名合格的主妇。她毅然辞职,当一个全职家庭主妇,每日打理着这个家,努力做一个厨艺达人,可还是无法适应全职主妇的生活,与向往之间摩擦不断。向往无意中现严雯租了一间自己的“严雯小屋”,还在屋中看到了严雯的前男友。无法融洽相处的两人准备离婚……严雯三十一岁,小有姿色,这点儿姿色放在公司还行,放在上海这个大城市就有点儿普通了,于是她也理直气壮地迈入了大都市剩女行列。严雯任职于一家民营猎头公司,职位是人力资源顾问,最近工作比较忙,只好晚上加了个班。正值严冬,严雯倒了几趟地铁,回到家的时候鼻子都冻歪了。一回来她便现家里气氛不对,妹妹严蓓抱着孩子又回娘家了。

严蓓抱着五个月大的孩子,一言不,形容憔悴。爸爸妈妈坐在桌边只知道叹气,一见严雯回来,像看见了救星。

严雯沉着冷静地放下包包,在妹妹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又跟唐绍清吵架了?”

严蓓帮孩子掖掖襁褓,眼睛肿得像烂桃。即使眼睛像烂桃,严蓓的美仍然不容置疑。严家两个女儿从小就被人评价“姐姐结合了父母长相的缺点,妹妹结合了父母长相的优点”,所以严雯从小就明白自己在相貌上的劣势。从青春期开始,追严蓓的人就成群结队地往家里跑,严雯就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严雯在感情路上坎坷难当,而严蓓在二十五岁那年就顺顺当当地嫁人了,婚史已经三年,今年二十八岁。

父母对二女婿唐绍清很满意,民航的飞行员,年薪三十万。长相就更不用说了,高大挺拔潇洒俊朗,除了常年接受高空紫外线的辐射皮肤有点儿黑,挑不出其他毛病。严雯出生在工人家庭,父母早年双双去云南插队,后来好不容易陆续回到上海,一家人过着小老百姓的普通日子。严雯和妈妈先回来的时候,挤在外婆家,受尽舅妈脸色。也许有了那段寄人篱下的经历,所以严雯身上有一般上海女孩所不具备的坚忍。

当年爸妈一听严蓓找了个飞行员就两眼放光。他们认为必然是祖坟冒了青烟,严蓓才修来这等福分。但是好景不长,严蓓刚生下孩子就现唐绍清有了外遇,对方是一个空姐。从此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严蓓回娘家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家和万事兴,他唐绍清怎么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还飞行员呢,飞得高,见识一点儿都不高。”妈妈护女心切,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

还是爸爸顾大局,瞪了妈妈一眼,说:“这种时候,你就别再说这种话让孩子糟心了!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妈妈不说话了。

“我想过了,离婚吧。我是实在不想忍了,他说他跟那女的断干净了,我也相信他了,可……可今天我看到他手机里有那女的来的短信。我问他,他开始死不承认,后来看赖不掉他才招了。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跟我说,他跟那女的断不了……”

严蓓心酸不已,呜呜地哭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襁褓里的小宝贝仿佛也感应到妈妈的不快乐,眉毛一皱嘴一咧就哭上了,家中悲愤的氛围就更浓郁了。

妈妈赶紧把孩子接了过去,上里屋哄去了。严蓓就势伏在饭桌上,哭得伤心欲绝。爸爸愁眉不展,只能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出隐隐的叹息,显得更加苍老。

严雯作为家中长女,这时候拍案而起,“离婚!谁怕谁呀!”

爸爸吓了一跳,连忙呵斥她,“你胡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劝合不劝离你懂不懂?你让你妹妹离婚,离了之后她怎么办?她刚生了嘎嘎,你想让嘎嘎长大了没爹啊?不要瞎讲八讲!”

“可是,他唐绍清也太欺负人了!我找他去,欺负我们娘家没人是吧,找抽呢……”严雯一急,上海弄堂妞儿的本色就露出来了,还用上了跟北京同事学的北京话。

“你给我待一边儿去,这个家还没轮到你来做主。”爸爸闷声说了一句。

爸爸轻易不说重话,既然他说了重话,严雯就得偃旗息鼓。爸爸说得没错,他是一家之主。更何况,爸爸了解严雯的脾气,典型的窝里横,也就会掼掼狠话。严雯好歹是个职场女性,不是吃素的,气势上还是相当凌厉的,但是真的要处理家事,还是一个纸老虎。什么是家事?家事就是真刀真枪地过日子,鸡毛蒜皮算小账,急赤白脸算总账。严雯和大多数七零后剩女一样,还没有接受过生活真正的洗礼。

莫说生活的洗礼了,严雯的感情世界也乏善可陈。现在找个男人怎么就这么难?严雯渐渐死了心,无数次悲壮地给自己励志,做好一个人走完一生的准备。一个人走完一生,可能也不是那么可怕吧?严雯想到了自己的姑姑严科,又看了一眼悲泣中的妹妹,心下不由凄然。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候,小姑严科回来了。严科今年已经四十五岁,数十年如一日的童花头是她的显着标志,现在流行叫bobo头了。严科长得堪称精品,一点儿看不出已经是四十五岁的人。她还有一个显着的标志就是面若冰霜,乍一看很像一个企业高管,但她的穿着打扮一下就暴露了她的身份。白领女性的穿着干练而潮流,严科走的却是优雅复古风,有一种英国王室的派头,特别讲究,就差脑袋上顶个纱网羽毛小帽了。她是师范大学演艺学院的副教授,专门研究法国戏剧,因而处处要求自己像法国女人一样完美。

日复一日穿着高贵行头的严科回到小老百姓的家,像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我吃过了”,便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门一关,再也不出声了。她全然看不见哭泣的严蓓,在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她自己。

没错,这个高贵的姑姑是严家的一员。爷爷奶奶老来得女,因此她的年龄整整比严雯的爸爸小了二十岁,从小就娇惯着养。严家祖祖辈辈勤恳劳作,翻翻家谱都是工农兵,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读书人,全家将严科奉若神明。严科至今未婚,这在严家是一个禁止被公开提及的话题。爸爸妈妈奉爷爷奶奶遗志,严科一日不婚,就要照顾她一日,一生不婚,便照顾她一生一世。爸爸妈妈人老实,对此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从小严蓓跟严科还亲点儿,严雯跟她一直很疏离。严雯老觉得她劲劲儿的,特拿自己当回事。严雯跟这种人没法相处,即使是亲小姑。

严家老房子拆迁后,全家就搬进了这三室两厅的单元。虽说有点儿远,但好歹是个安乐窝。严雯和严蓓姐妹俩一个屋,自从严蓓结婚后,严雯终于一个人拥有了一间独立的屋子,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不过跟妹妹不幸的婚姻比起来,这点儿不舒适不值一提。严雯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姐妹俩一人一张床,都睡不着。

严蓓一直在哭,虽然无声,但是严雯知道。那是姐妹间的心电感应。她拧开台灯,问妹妹:“想聊会儿吗?”

“不了。”妹妹翻了个身,身子朝着墙。

“要不要我去找唐绍清?”

“不用。”

严雯无奈,只好把灯又关了。妹妹自小要强,这会儿不愿意让人同情自己。当时严蓓嫁给唐绍清,全家都以为严蓓这辈子不愁了,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结果。黑暗中,严雯同情着妹妹严蓓的悲惨境遇,也对“婚姻”这两个字不寒而栗。

后半夜,五个月大的外甥女嘎嘎开始哭闹,严蓓只好爬起来喂奶,一边喂奶一边叹息,严雯就在严蓓的叹息声中昏昏睡去。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严蓓在补觉,严雯顶着黑眼圈狂扫豆浆油条,动静响了一点儿。妈妈悄悄地踢了踢她,并本能地看了一眼严科。

严科垂着眼,优雅地喝着豆浆,仿佛在为严雯做一个标准的淑女示范。一顿普通的上海早饭也能整得像法国大餐,真够累的。严雯没睡好,正好“下床气”,不但不理会妈妈,喝豆浆的声音还故意更响了些,妈妈一脸尴尬。

爸爸把买回来的生煎馒头放在桌上,和妈妈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个细节被严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是谁?白领女性呀!每天在公司看老板脸色行事,早已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于波澜不惊处运筹帷幄。不像严科,因为眼睛里没有别人,所以对一切都很漠视。

爸爸低声下气地对严科说:“严科啊。”

严科连眼皮子都没抬。

妈妈不自信地看了爸爸一眼,爸爸接着说:“二十三号楼的刘老师,就是儿子在环球金融中心上班的那个,她人蛮热心的。她儿子公司有个同事,听说人不错,刘老师想把他介绍给你先认识认识……”

严科啪地把筷子一放,爸爸的声音戛然而止。

“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以后再有这档子事,麻烦你们都替我推掉,我忙得很,没空接待。”严科不怒而威,把讲台上的那一套带回家里来了,拿腔拿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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