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陆九城的手,低声道:“夏家的人表面功夫做的特别好,尤其是冯姚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宽宏大量、温柔善良的母亲,对亲生女儿和小三生的女儿一视同仁。”
“她们也从不会打骂我,只是纵容家里的佣人和小孩变着花样欺负我,一遍遍对我说,我是小三生的贱种,出生就是原罪,是欠了夏若灵母女的。”
刚到夏家的时候她才几岁啊,又怎么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所以慢慢的,她就变得畏缩,变得不敢展露才华,变得犹如惊弓之鸟,甚至主动搬进了又破又小的阁楼。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是夏家对她的虐待,而是她自己低贱上不得台面。
就连经常在夏家走动的客人都看不出来端倪,更何况是九爷这个曾经跟夏家毫无交集的人呢?
事实上,哪怕现在,这也与陆九城毫无关系。
但夏笙歌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倾诉。
前世今生,这么多年了,她经历过太多的痛苦和委屈,可从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渴望倾诉过。
夏笙歌说的很乱,有时候还带着孩子气的语无伦次。
就好像在诉说过往的不是现在这个已经二十岁的夏笙歌,而是曾经在夏家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的小女孩。
而陆九城就那样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听着。
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只有在克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他才会猛然攥紧自己的另一只手,垂下眼帘,遮住眸底汹涌的情绪。
夏笙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
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噜地响声,她才惊觉天色竟然暗了下来。
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她今天得意忘形地到底干了什么啊?
竟然拉着九爷讲了这么多没营养的话?
难道不知道九爷的时间非常宝贵吗?
陆九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里少了清冷,多了一丝温柔:“先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吃饭了。”
夏笙歌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目送着陆九城消失。
林霖很快端上了切好的水果和小点心,笑道:“夏小姐,如果你饿了,就先吃点垫垫肚子。”
夏笙歌道了谢,叉起水果吃了一口,却突然放下了叉子。
不是水果和糕点不好吃,而是她想起很快就能吃那个大厨做的饭菜了。
要是她吃的太饱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