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风刃如刀。
坦布尔平原迎来了三百年以来最大的降雪寒潮,在白雪冰封的世界里随处可见栩栩如生的冰雕,从走兽到人类都有。
但丁镇是方圆百里唯一尚有人烟的地方,拥有破破烂烂的上百座房屋,但其实正经居住在这里的总共也就几十户人,其他的都空着。
相对于外面残酷的环境,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镇上维持正常生活倒是可以。
当然、生活的前提是你能够活着。
镇子西边第一间破旧漏风的小酒馆里,手里拿着一个水烟袋吞云吐雾的老坦布尔人浑浊的目光向还被乌云遮住了半边天的外面,不由得唏嘘起来,“又是一个难熬的冬天。”
视线即将收回的时候,老人在地平线交界处见了一个雪白而又臃肿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朝着镇子跑来。
雪地白熊
这可是罕见的货色,要是猎上一头皮毛完好的、可是能够卖上百个金币呢。
老坦布尔人兴奋地坐了起来,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靠近,不由得兴致缺缺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哪里是什么珍贵的雪地白熊啊,分明就是一个人而已。
兴趣缺缺的收回了视线,懒洋洋的这里烤着壁炉,不知过了多久。
嘎吱。
破旧的门板发出刺耳的声音,然而此时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随着门吹进来的冷风。
老坦布尔人感觉冷风顺着脖子钻了进来,快速提着自己手里的水烟袋就冲到门边一把将门关好,“噢哟该死的,这个见了鬼的破天气,开门都不会开。”
至于那个推门而入的人,不仅没有得到热情招待,反倒是被老坦布尔人送了几个白眼以及好多句碎碎念。
这种天气里如果没有火是要死人的。
老坦布尔人小心翼翼的照着自己的壁炉。
咕嘟咕嘟
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就红火了起来。
壁炉里燃烧着木柴,上面吊着一个烧红的水壶,在老坦布尔人的照料下,正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老坦布尔人去给壶里加水,又添了些柴,瞧着火势稳定了起来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顶着风雪进来的人拍掉身上的浮雪,然后坐在了靠近壁炉的位置着他忙活完这才说的话,“给我一壶温酒。”因为长时间被冷风侵袭,时祁一开口发出的就类似以破锣般的嗓音。
她是刚刚从雪地里爬出来的,这里甚至成为她差点一睁眼就被冻死的世界。
“一个铜币,我的客人。”老坦布尔人吧嗒吧嗒吞吐着水烟袋,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赊账。”坐在壁炉旁边呆了一会儿,时祁才感觉自己逐渐的活了过来。
一听没钱,老坦布尔人连所剩无几的耐心都挥霍一空,懒洋洋的躺了回去显然是不准备继续接待。当然身为这家酒馆的老板,他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时祁说着话,“大雪封路生意不好做啊,希望客人能够体谅。”
“你这东西值多少”身无分文的时祁扔出去了一枚银质的硬币,这是她身上唯一起来像是货币的东西。
老坦布尔人随手结果那枚银币,浑浊的墨绿色眼眸清晰了一瞬,而后又继续之前那副懒洋洋的态度,“年轻人,我这里抵当的东西可从来不退。”
“值多少”
“一枚银币相当于一百枚铜币,但这是一枚古老的银币现在已经不通用了,我就只能给你换五十枚铜币。”
“可以。”时祁现在又冷又饿,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活下去,“我要一壶酒,一大份肉。”
“好嘞。”老坦布尔人很快就给时祁送上来了酒和肉,肉是冰的,他随便的将肉在火上烤了烤,酒是冷的,他当着时祁的面直接掺水,掺的还是刚刚烧开的那一壶,冷热交替之下劣质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时祁皱了皱眉,老坦布尔人把东西放好,就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去烤火了,“温酒一枚铜币,鹿肉一枚铜币,给您四十八枚铜币收好。”
态度很差,伙食也很糟糕。
但对于饿了很久又冷了很久的时祁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喝酒可以驱寒、鹿肉吃下肚之后才觉得自己终于是活了过来。
着这个和娱乐圈完全不贴边的世界,时祁陷入了沉思当中。
自己所在的坦布尔平原被誉为整个卡多斯大陆最为混乱的地方,堪称是三不管之地。
其位于但希尔帝国和奥丁帝国中间交界处,这里汇聚了大陆各种臭名昭著的盗贼以及通缉犯,虽然会有过往的雇佣兵存在于此但那都是蒙着脸就能够提刀当盗贼的主儿。
总之,这里没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