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莲受辱事件生在一早,还没到中午,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进出口公司的老对手张秋芳高兴地干了两杯清咖,太解气了!
连声吩咐女儿去给项海澜送咖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项海澜这位小朋友她交定了。
妻子受辱,丈夫面上也无光,顾建明后悔极了,早知道项海澜这么混不吝,就不该让吴启莲独自上门。
丢人丢了个大的,大楼里好不容易消散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烧。气得顾建明给思源路附近的派出所打电话,把所长好一顿骂。
所长也委屈,一开始来了个逃窜的精神病,他派底下人去抓捕,人少了一半,等出了这事,大街上全是看热闹的,他们人太少,连人群都挤不进去,还怎么把人清走。
“最近街上的回城知青太多了,我们态度一强硬,就要被他们吃了,真管不了。”
所长的潜台词是,你上回来思源路就差点回不去,今天围观你老婆的无业青年更多,不是我们无能,是待业青年的怨气太重,你们两口子再别来我们片区了,思源路跟你们犯冲。
吴启莲又躺进了医院,这次纯是气的。
顾建明一推开病房门,见她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病房的顶棚,气更不打一处来,“让一个比你年轻一多半的小丫头羞辱,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吴启莲突然爆,一跃而起朝顾建明丢枕头,“你还有脸说我,你在她身上吃的亏还少吗?明知道她不好惹,还让我一个去,有你这么做丈夫的吗?我不管,我要让她死,让她跟金熠一起死!”
“你疯了!”顾建明赶紧回身把门锁上,“风口浪尖,让我出手,你是嫌咱俩死得不够快?”
“那也不能放过他们。”羞辱感有滞后性,吴启莲越想越气,快气疯了。
“你知道他们背后有谁撑腰吗?乔琪,是乔琪在给他们做后盾,房子也是乔琪做主还的,我有预感,乔琪想要拿我开刀,他要借整我的机会,重塑沪市官场。”
被顾建明点名的老乔正在听秘书汇报,坐在办公桌后笑了好久,年轻真好啊,精力充沛,脑子灵活。这个小项不愧是东北人,给个舞台就能唱大戏,天生的表演艺术家。
挥退秘书,老乔从抽屉里拿出小金和小项贡献的录影带。
这东西在他手里存了半个多月,他一直在犹豫该怎么用它。理智告诉他,在沪市把事情摊开,未必会有好结果。
官官相护,就算顾建明真有罪,官场里不少人跟他同气连枝,都是那场运动的积极参与者,顾建明有事,他们也不清白,这件事又过去这么久,有的是办法把它掩饰过去。
所以他想再等等。
但现在等不下去了。这次调到沪市其实他是带着任务来的,除了清除运动余孽,他还要负责为改革扫清障碍,寻找帮手。
无疑,金家就是最好的帮手。他确实想通过思源路25号住户的清退,来考察金家的能力。
结果大大出了他的预估,不但底层工人能为金家所用,甚至连寺庙的住持都能请得动,金家关系网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几乎到了一呼百应的程度。
这就是百年家族的底蕴所在,在他们的当家人身陷囹圄,不得自由就能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