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困者无法说话,只能用东西敲打发出声音,想来情况很不好。
这下麻烦了,他们不知道下面有几个被困者,又身处在石块底下哪个具体的位置,不能贸然用电锯锯开。
万一锯到被困者的躯体,把被困者活活锯死了,他们可承担不起责任。
可要是不锯开那块大石头,又怎么去救被压在石头下的被困者呢?
正在李营长一筹莫展的时候,听见同样趴在洞口,看下面动静的司南说:“李营长,搬吧。”
李营长一愣:“搬?”
“对,把下水管附近十米圆径的建筑材料全都搬开!虽然会费点时间功夫,总比贸然出手,把下面的被困者锯死来得好。”
李营长看一眼围着洞口的人们,他们之中有军人,有消防战士,还有剩余不到三十个参加救援的民众,每个人都看起来特别累,特别憔悴。
大家连轴干了一个星期的苦力活,搬了无数建筑材料,即便带着手套,每一个人的手都被磨得不成样。
昨天这里已经搬过了一次,今天又要搬,李营长心疼,心疼他那些浴血奋战,不眠不休,用自己生命营救被困民众的战士们。
他们实在太累了,累到很想就地一躺,好好的睡上一觉,却为了跟死神抢时间救人,为了不辜负那些满怀期待等着救援的人民,他们只能强迫自己变成不知道累,不知道痛的国家机器,拼劲全力去救人。
不过再心疼,下面有被困的人,他们都得去营救。
既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救下面的人,那只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了。
“搬!”李营长下达命令,率先领头搬走下水管道旁边一块沉重的建筑石料。
大家都忙活起来,花了大概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清理到了那块大石板之前。
这里离地面已经很近了,周遭全是这样大块的石板,整整齐齐的压在下面,上面积满厚重的灰尘泥土,看起来跟地面没什么区别,难怪昨天他们救援到这里的时候没发现下面还有人。
众人试着合力抬起下水管道旁的那块大石块,也不知道那大石块是怎么回事,十分沉重,又和周围的石块拼接成一块,让大家无从下手,只能从石板四角边缘,用锤子尖锥,慢慢的敲打出一个小洞,然后大家找来质量坚硬的铁棍、钢制材料,利用杠杆原理,插进四个角落,把那块大石头慢慢的撬起来,再由其他人一同接住,抬到其他地方。
当石板被抬开的那刹那,司南见到了一个已经死去多时,手脚都呈现灰白泛紫黑颜色快要腐烂躯体的男人,紧紧压在另一个被困之人的身体上,那死去的男人身影和衣服都很眼熟。
司南愣愣的看着战士们把那具尸体抬了起来,露出下面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满是黑灰尘土的脸庞。
“幼青……”司南见到那张脸,那微微起伏的胸腔,忽然回过神来,眼泪从眼眶里狂涌如雨下,一下冲了过去,抱住盛幼青,声音颤抖的呼喊她:“幼青,我终于找到你了。”
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在盛幼青的脸上,盛幼青空洞的眼睛渐渐回神,认出她是谁时,眼眶微微湿润,发出微弱嘶哑的声音:“司南。。。。。。”
当救援队把盛幼青一家人扒拉出来,抬到去帐篷区救治时,太阳已经下山,留下漫天的落日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