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没有退路。我从没有哪一刻,比昨晚在台上当活靶时更渴望权力,权力意味着尊严,意味着我不必任由别人主宰我的命运,阿音的尊贵是她自己挣来的,那我为什么不能替自己搏一搏?”
“可是,你不是一直对魏世子……”
夏诗筠惨然一笑。
“从前是我太幼稚,妄想着得一人心,白不离。如今我明白了,男女情爱之于我,是奢侈且脆弱的东西,真正能握着手里的,是富贵荣华,是金尊玉贵。”
夏烨沉默良久,缓缓吐出几个字。
“帝王之爱,最是凉薄。”
“大哥不必替我担心。”夏诗筠定定地望着他,“对圣上而言,我这张脸,有三分像她,便已是绝杀。”
男人的身形狠狠一震,目光如冷焰,盯着妹妹。
他当然知道妹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夏诗筠脸上露出轻蔑又自嘲的笑容。
“他们如今的身份,注定他这辈子妄想得到她;正因为如此,我这张脸,我这副身子,我这个人,是他难以拒绝的替代品,我可以模仿她说话,可以学她的装扮,我可以一辈子活在她的影子里,我要做宠妃,我要站在高处,一辈子做替身又何妨?”
“你……”
夏烨感到一种身心乏力的沉重和无言。
“你既然想好了,那便好自为之。只是大哥还有一句话要提醒你——
“你以为圣上要得到她,是妄想吗?你把魏家人想得……太干净了。”
夏烨离开良久,夏诗筠依旧坐在榻沿呆。
直到徐氏进来。
“你大哥怎么冷着脸出的门?你们吵架了?”
夏诗筠重新倒回榻上,呆望着帐顶。
“没什么,母亲,我的药煎好了么?”
徐氏将药碗端过来,“好了,你试试,当心烫。”
“母亲,让人替我向圣上传句话,就说我一切安好,只是脚上疼的厉害,不便前去谢恩,只能先回府中,养好伤后再入宫。”
徐氏一愣,不乐意地抢白,“这怎么行?你刚被封了才人,怎么能回府?理应趁着荣宠,留在圣上身边,别被旁人钻了空子。”
徐氏一面絮絮叨叨,一面给女儿喂药。
“你可知道,今天下午观景台上多少女眷对你羡慕得紧,如今个个虎视眈眈,也想着在这两天秋猎中为自己制造机会,平步青云……”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往上凑,母亲可知,轻易得到的,对于男人来说,也能轻易丢弃。”
徐氏吓得差点拿不稳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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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这样妄议国君!你这丫头,今天是着了什么魔道,又像是开窍了,又像是魔怔了……”
“母亲别管,自去命人传话吧。”
让徐氏惊讶的是,夏诗筠没有说错。
不一会儿功夫,魏谦竟然亲自过来了。
身后跟着一大群伺候的人,个个是训练有素的太监宫女,手里端着托盘一字排开,几乎把夏家女眷的营帐挤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