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难道从来不在意血缘的牵绊,只看重她得到的好处,才根据这个来决定付出多少的吗?
胤禛无奈摇头,伸手击了面前不大的掌心一下,他低沉一笑道:“我知道你的能力和心思都是非同寻常的,也许某一天会成为巨大的威胁,但是我愿意去相信,你是无害的。徽音,我们之前的约定,希望你能继续做到,我……也不会再试探你了,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所求的是什么,也许我会更多的信任你一点。”
摸摸发疼的手,床上的女子飞去一个埋怨的小眼神,听到耳畔的话尾音落下,她笑了:“你肯相信我无害,这份魄力和自信的气度胸襟,的确是原来尚未成长起来的‘四阿哥’没有的,我乐见这样的情形和结果,可是,信任这种东西,如果没有更深层的了解为基础,恐怕你和我都不会安心。所以……且看日后吧,说的不如做的,等信任到了一定程度,该知道的,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而目前,请恕我无可奉告。”
“我该说不愧是司马徽的女儿吗?不肯吃半点亏的毛病,还真是不做赔本买卖的秉性!”胤禛亦不强求,他深深明白,能让在那样家族中长大的徽音付出这些信任,已然是难得了。正如她所言,说的不如做的,时日久了,总归是能进一步增加信任的。
徽音作出个愁苦难当的表情,连连叹道:“唉,‘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若非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如此呢?”
见她这般装模作样地逗乐,胤禛忍不住大笑出声,忽然觉得自重生以来,好像每次都是这女子能使他心胸豁然开朗,其中固然有他丰富阅历带来的那份从容,也少不了徽音的作用啊!
“胤禛,”恢复常态的女子歪头轻笑,“你看,即使刚谈过并不轻松的事,也照样可以笑出来是不是?”
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胤禛一怔,只觉得此刻他们仿佛处在一个同样的高度,没有身份、责任所累,让他恍惚觉得,这一生似乎没有上一世那般寂寞困苦了。
“喂,被触动了是不是,是不是?”徽音双手撑在床上,凑近好似陷入某种思绪的人,双眼闪光地露出点小得意,“果然,即使是雍正帝,也还是个人嘛,哪能没有感情呢?”
……他又被耍了?……胤禛有些郁卒地想,之前已经遭遇过几次了,他怎么还是又上当了?真是记吃不记打啊,这丫头天生就是个骗人的高手吧?
“我说,”胤禛猝然前倾,唬得徽音条件反射地后退,结果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他欺身压住这个身段纤细的女子,危险地眯眼道,“这么耍人,很好玩吗?”
抬手抵在他胸前,徽音感觉到腿被完全压住了,唔,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摆出这种表情,真的很有魅力啦,但是不要让她来验证啊!虽然要挣开钳制并不难,可是徽音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气氛已然暧昧,干嘛还要躲呢?
“哪有,我是在变相地安慰你哎,即使你漠视我的关心,也不能冤枉人啊!”
胤禛黑眸划过一道亮光,这丫头……是在撒娇耍赖?他同样发现了这一刻的旖旎感觉,如此,又怎会强忍泛起的情潮呢?
“徽音,做我的女人吧!”
不待回答,胤禛强势地俯身吻住身下的女子,一手贴着床铺蹭到她背后,另一只手利落地开始解她的衣衫,带着薄茧的大手隔着纱质的布料,坚决而缓慢地游移,似闲庭漫步一样描绘出那柔软身躯的轮廓,不过片刻,轻纱被层层抛到地板上,床上女子细腻的肌肤寸寸显露,在昏黄的烛影下,莹莹似有融光。
胤禛半撑起身子,黑亮的眼睛浮动着湛湛华光,仿佛含情带意地定定看着徽音,上身只剩肚兜的女子悠然一笑,引得注视她的墨玉双瞳欲念愈加浓重了几分。身形颀长的男子埋首于那女子脖间,两臂将她牢牢箍住,向床里面翻滚两下,随即向后抛出一件贝勒常服,床帐自然垂落,遮去了那片诱人风情。
第二日一早,胤禛和徽音梳洗后,一下楼就在待客厅里看到了九阿哥和十三阿哥,两人正逗着颜颜,不过小丫头似乎没什么精神,看着蔫蔫的。
昨晚美美满足了的胤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细看的话可以捕捉到,他的眼底也是一片暖色,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更加泰然雍容,举止优雅而尊贵,越发的有气度了。胤禟一看这般,哪还有不明白的,心里一时大痛,不敢再抬头看向那个女子的方向,生怕泄漏了满腔的心思。
胤祥起身行礼,态度爽朗自然:“见过四哥、小四嫂,弟弟叨扰了。”
徽音连忙还礼,开玩笑,她只是侧妻,哪能受一个皇子的礼,传出去不是自找麻烦嘛!胤禛在旁瞧着暗笑,老实说,如今也只有他窥到了这女子真实的一面,即使是皇阿玛,怕是除了谈条件的时候,压根就没见过真正的徽音是怎样的吧?
“娘,坏!”颜颜看到自家额娘,眼睛先是一亮,而后故作不满掩饰掉里面的开心,板着小脸控诉她昨晚不见人的行为。
徽音不由得看向胤禛,一副好笑的神情,好似在说“看看,这别扭的毛病还真是一脉相传啊!”
干咳一声,胤禛完全不受影响地淡淡道:“用过早膳就回京。”
颜颜扑着找娘,胤禟险些抱不住她,徽音无奈的示意候在一旁的谷嬷嬷将她抱过来,半点没有亲自上前的意思。胤禛见此,忍不住瞥了眼垂头遮掩表情的九弟,哼,徽音既然已入了他府上,就再也容不得他人觊觎,更何况……九弟终究是错付了柔情而已。其实,胤禛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他看向徽音时,眸中亦含着些求不得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