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在一楼,离婚在二楼。楼梯就在进门右边角落。
挺好,互不干扰。
结婚就像过年贴春花的一映红妆。离婚则成了年末旧画,铺满了世俗的纸屑。
黄一衍上了楼。
宁火跟着上去,他走得慢吞吞的。到了二楼,他转眼看到墙上张贴的告示。他扯了下嘴角。
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翻着二人的资料,看一眼半脸阴影的宁火,“把帽子摘了。”
宁火拿下帽子。他往上吹气,被帽子压过的刘海飘了飘,再落在额头。
真人比照片更帅。工作人员足足愣了三秒。接着,才例行问话“离婚原因是”
“夫妻感情破裂。”黄一衍冷淡地回答。
工作人员检查完资料,说“好了,给你们登记完了。过一个月,如果双方同意,再来办离婚。”
黄一衍皱眉“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向楼梯口努努嘴,“申请之日起一个月后,才能领离婚证。”
黄一衍“”
宁火把帽子戴了回去,全程不参与对话。
黄一衍缓和语气,“同志,我们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工作人员答“同志,先忍忍,一个月。”
省内有几个离婚冷静期的试行区,都是三四线市县,邬山镇正在其中。镇上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出生的孩子也少,公共配套没了以前的热闹。自从实行了这项先登记再证的规定,有四成左右的夫妇在这一个月里回心转意。
由此可见,婚姻就是头脑热的冲动,无论聚还是散。
黄一衍白跑一趟了,这下轮到她灰败如冻豆腐了。她差点找工作人员打一架。
宁火连忙拉走了她。
出了民政局,上了车,她想抽烟,却现今天出门没有带烟。她重重地拍了下方向盘。
宁火在微信给她连几个红包。
她表情没有回暖。
他说“老婆,别生气。一年过来了,还怕一个月吗我到时候再陪你过来离,你说离,必须离。”
她不说话。
一个月以后恐怕她已经身处风暴中心了。
正想到这事呢,突然接到了易昊军的电话“大黄。”
“易先生。”
宁火瞟她一眼。
易昊军说“我安排好了。”
黄一衍说“好的,谢谢。”
易昊军此时正坐在日日车的办公室。
他手上拿着一部d。这是早年的机器了,已经停产。如今电子版权盛行,cd、d近似夕阳产业。可他非常喜欢这样怀旧的听歌形式,甚至愿意花费昂贵的时间成本,一一刻录d。刻录时刻的他,才真正忠于音乐。这是他仅存的信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