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想,还是等下回顾太医过来的时候,再问问他父皇的病情吧。
而思量间,临渊的视线又落过来。
从她的身侧穿过,落在月见手里端着的那碗乌米糕上。
他抬眉:“公主不是说要自己吃吗?”
李羡鱼被抓了个现行,耳缘微红,便道:“我吃不下那么多,便给月见了。”
她说着,生怕临渊继续追问下去,忙提裙往外走。
“小厨房里一会还要做午膳呢,我们还是先回寝殿吧。”
临渊抿唇看她一眼,终究还是抬步跟上。
此刻并非膳时,小厨房附近的游廊十分安静,并无宫人经过。
临渊便也没有隐去身形,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侧。
李羡鱼似是觉得有些局促,便轻声打破了静默,主动与他说起他离开的这几日里发生的事来。
“临渊,你不在宫中的这几日里,披香殿里新来了个教引嬷嬷。姓周,年纪与之前的何嬷嬷相仿。以后,便是她负责教导我。”
临渊眸色微寒,立时问道:“她也为难你么?”
李羡鱼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连连摇头:“没有。”
她道:“周嬷嬷不像何嬷嬷那样喜欢为难人。只是说话比较啰嗦。”
她抿唇笑了笑:“有时候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要反反复复地说上三五次,听得人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
临渊闻言,敛下眸底的寒色,淡淡颔首:“若是公主觉得厌烦,再换一个嬷嬷也无妨。”
李羡鱼没想到临渊会这样答复。
她轻愣了愣,侧过脸去看他:“临渊,在你这,话多算是什么很要紧的毛病吗?”
临渊皱眉:“我不喜欢话多的人。”
李羡鱼略想了想,有些为难道:“可是,我的话也很多。”
她轻声问:“临渊,那你也讨厌我吗?”
临渊睨她一眼。
身旁的少女正仰头望他,羽睫纤长,杏眸乌亮,语声也是又甜又糯,像是浇了蜜浆的甜酪。
他又想起了李羡鱼递给顾悯之的那碗甜酪,以及轻声细语地与顾悯之说话的模样。
临渊握着长剑的手骤然收紧,剑眉紧拧,眸色浓沉。
李羡鱼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半是失落半是嗔怪地鼓腮别过脸去:“好吧,那我往后不再找你说话便是。”
她的话音方落,便听临渊低声否认:“没有。”
李羡鱼轻眨了眨眼,又转过脸去看向他。
而临渊扭头避开她的视线,有些生硬地低声道:“公主是公主,旁人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