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茵这几日愈加憔悴了,身边的人都能出来,只是知道原因的不多,每逢遇到关心,程清茵都只委婉地笑笑,说是夜遇梦魇,没睡好罢了。
这日,她又被贵妃叫去延华宫,倒也没什么稀奇事,贵妃派人去御房请陛下来延华宫用午膳,结果陛下没来,贵妃心里惶恐,就又找程清茵撒火来了。
“都怪你什么太子换狸猫,净给本宫出些馊主意安氏之事都过去一个月了,陛下对本宫还是不冷不热,这都几日没来延华宫了”
诬陷李庭绪不成,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骚,让陛下心里生了嫌隙,贵妃可恨死了。
更别说那李庭绪这些日子上赶着讨好陛下,又是送药又是煲汤,陛下好像很是受用,连着几天给了赏赐。
一想到这些贵妃心里更是烧火。
她挥袖将桌上茶盏扫到地上,碎瓷溅到跪在地上的程清茵,划破了她的手腕。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程清茵没敢擦,只跪得更低了。
贵妃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若是昭儿的太子之位也受此事影响,我定饶不了你。”
程清茵伏在地上,“娘娘息怒,奴婢可以再想办法”
“不必了你就没有好办法,左右是个废物”
贵妃心知程清茵投靠她是为了司宫令之位,上任司宫令退任之时,陛下要选新任,人选就在程清茵和容汐之间。
虽说司宫令多由尚宫升迁,但容汐当时任尚宫仅一年时间,资历尚浅,年纪尚轻,而程清茵任尚仪已八年,期间兢兢业业,无出大错。
程清茵原以为自己当选希望很大,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程清茵没当上司宫令,便如坠深渊。
容汐受玉坤宫扶持,程清茵明白自己要想出头,只能投靠延华宫。
对于程清茵的投靠,贵妃起初是乐意的,皇后有左膀,她也乐意养个右臂。等她当上皇太后,让程清茵当个司宫令也无妨。
只可惜现在才发觉,她养的这条狗,不如人家的狗会叫唤。
贵妃翘着莲花指按住太阳穴,恨恨摇头,“皇后养的狗会家护院,你呢,只会给自己主子惹祸,当不上司宫令也是活该”
程清茵不说话了,原本憔悴的脸色有些扭曲,她攥紧手心,指甲扎进肉里,拼力压抑住心中的怨气。
为了讨好贵妃,她做了多少脏事,害得她被鬼魅纠缠,如今倒全是她的不是了。
程清茵这辈子最讨厌和容汐比较,最讨厌别人说她比不上容汐。
她好恨,可也只能心里恨,一边恨,一边继续讨好贵妃。
要想胜过容汐,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晚上,程清茵惨白着脸回到馨兰馆,在门口遇见了唐丽儿。
唐丽儿也发觉程清茵这几日更加憔悴了,不过她最近也很心烦意乱,没什么精力关心程清茵,只简单问候几句,她便匆匆回屋了。
唐丽儿心烦意乱,自然是因为李庭绪。
自从上次得知李庭绪给容汐送诗之后,唐丽儿每每见着李庭绪,就旁敲侧击想打听他究竟给容汐送的什么诗,可李庭绪每每都能若无其事地将话题转开,从不谈起此事。
李庭绪越是不说,唐丽儿就越是心焦,越是胡思乱想。
珍儿拎着食盒来找唐丽儿一起吃晚饭,推门进屋,便见唐丽儿一副没魂儿的模样趴在桌子上,郁郁寡欢。
珍儿叹气,她自是知道唐丽儿心里装得是什么事。
她将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一道道摆在唐丽儿面前,将筷子塞到她手中,劝道“唐姐姐,吃点吧,你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
唐丽儿蔫蔫地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诗的事搞不清楚,我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