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在苏婳心中越烧越炽。
她深深呼出几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母亲好不容易才出宫,她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婳婳!”
苏婳突然从母亲的声音中回过神,看向她,“娘。”
沈清秋柳眉微蹙,一脸担忧看着女儿,“婳婳,你怎么了,娘喊你好几声了,你才应我。”
苏婳怕母亲看出她有心事,急忙解释,“没,没怎么,我在想做碎烧鱼的步骤。”
“娘,女儿去做晚饭了。”
苏婳放开娘亲的手臂,转身往厨房走。
转身的一瞬,她立刻变了脸色,双眸恨意横生。
沈清秋冲明夏使了个眼色,明夏点点头,立刻跟上自家小姐。
沐浴后,苏婳同明夏、丹桂陪母亲玩了会叶子牌,主仆四人有说有笑。
戌时二刻,苏婳便说自己困了,要回房休息。
沈清秋见女儿这一晚上都面色如常,白天那点担心逐渐消散,让她回去休息了。
亥时三刻,苏婳起身穿好衣裳,悄悄去了角门。
角门外,谢玉瑾早已等待多时。
他有信心,今天一定会说动苏婳。
两人相识多年,青梅竹马,虽不曾风花雪月,但也曾花前月下。
苏婳对他怎么会没有情。
“吱呦”一声门响,谢玉瑾借着月色看见了苏婳。
她头顶斜插两只金簪,肤色如玉,红唇娇艳,眸光清冷如月。
月辉落在她身上,映得白色苏锦裙衫上的蝶纹似要翩翩起舞,整个人流光溢彩。
谢玉瑾竟一时看入了迷。
面前之人,既端丽又娇媚,叫他既想捧在手心好生灌溉,又想趁四下无人之际,将她采撷揉碎。
苏婳见他迟迟不开口,冷声道,“谢玉瑾,有屁快放!”
这句话,将谢玉瑾从幻梦中拉了回来。
他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先说哪句好。
他想起秋桐院的事,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言毕,谢玉瑾垂下眼眸,有些不敢对上苏婳的眼睛。
苏婳知道他问的是自己挨板子的事,冷笑一声,“谢玉瑾,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既然我命大,没死成,我就一定会好好活着,早晚有一天,我要看着你死!”
谢玉瑾如玉的面色变得惨白,不过只是一瞬,他又恢复如常了。
再一抬眼,又变成了那个面容俊美,温润如玉的状元郎。
“上次的事是意外,我替你解释过,侯夫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后来我才知道侯夫人跟靳珩有仇,她在拿你针对靳珩,但事情因我而起,以后我会补偿你。”
苏婳冷冷看着他,“谢玉瑾,你要如何补偿。”
谢玉瑾朝苏婳靠近,满目赤诚,“婳婳,我为你赎身……”
苏婳不等他说,继续发问,“你为了攀附权贵,害我爹入狱,害我娘入浣衣局,害我入教坊司,害我一双胞弟有家不能回。”
苏婳朝他逼近,“谢玉瑾,你害我苏家至此,你要如何补偿!现在,你竟然还用我爹的命来威胁我,让我跟你见面。”
“谢玉瑾,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苏婳恨意满腔,只觉面前之人恶心无比,抽出头上的发簪狠狠戳进了谢玉瑾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