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这里跪一天了,这位姓苏的大人还不依不饶,真是小肚鸡肠。”
“是啊,太绝情了,至少应该给个改过的机会吧,年轻人谁没犯过错呢,应该大度一些。”
苏婳听着这些话,在他们身后道,“石头没砸到自己身上,当然不觉得疼。”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没听过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回头看。
苏婳往前走,众人默默让出来一路。
苏文熙抬头一看,女儿来了,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谢玉瑾听见苏婳的声音,低下了头。
苏婳走到谢玉瑾面前,站在爹爹身边,语气嘲讽。
“这不是状元郎吗,怎么现在落魄了,又想起我苏家的好了。”
谢玉瑾一脸愧色,“婳婳,我真的知道错了,悔不当初,我今日是来向苏伯父请罪的。”
“错了?!”
苏婳继续道,“你怎么会错,你不过是记性不好,忘了我爹那七年,对你的资助和栽培而已。”
“你不过是想往高处走,投靠奸党,陷害我爹入狱,害我苏家抄家,我娘入浣衣局。”
“害我两个弟弟差点入宫为宦,我入教坊司而已。”
“你不过是趋利避害,看我爹高升了,又厚着脸皮,想来投奔而已。”
“这些都不算什么,都是人之长情。”苏婳看看众人,“毕竟有人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劝人原谅。”
这些话一说出来,人群中说“大度、原谅”的,纷纷低头不说话了。
更有甚者,骂出了“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话。
谢玉瑾又道,“婳婳,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真的想弥补你。”
“我们也曾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过婚约,你也说过此生非我不嫁,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假的!”
谢玉瑾跪了大半天,都是在为自己最后这句话做铺垫。
他知道苏婳和靳珩定亲了,他怎么能甘心。
他那么痛快和离,又是为了谁!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婳曾经喜欢过他,是他的妻子,他们才是一对!
他不信,他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苏婳还能嫁进侯府。
苏文熙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厌烦、恶心一个人,想让他立刻、马上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刚要吩咐护院将谢玉瑾移走,苏婳开口了。
“喜欢?”
“你有什么可让我喜欢的,你是聪明,有些才华不假。”
“可没有我爹的资助和栽培,你连书都读不起,更别提请先生进京赶考了。”
“你仅有的东西都是我苏家给的,你说几句话花言巧语,我就会喜欢你吗。”
“真是可笑!”
苏婳这番话虽然嘲讽,但谢玉瑾并不生气,也没什么感觉。
因为苏婳说的是事实。
没有苏文熙当年的栽培和资助,他只会为生计发愁,根本读不起书,请不起先生。
此时,他根本想不到,真正让他无比扎心的话,正在后面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