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裘嬷嬷打听过,靳珩上早朝经常会来不及吃早膳,偶尔会吩咐人包两块点心在路上吃,这习惯大梁不少官员都有,他爹就是如此。
所以,她今日做了不粘手,不掉渣的桂花糕,备着给靳珩在路上吃。
苏婳提着食盒,随着抬热水的裘嬷嬷和春草,一起进了靳珩房间。
靳珩今日似乎有起床气,脸色不太好,阴沉着脸,映得屋里都黑了半面。
见苏婳来了,特意将她打量一番。
昨日靳珩特意问起新衣裳的事,苏婳今日换上了印金白罗襦,菱格花草纹齐腰百褶裙,芙蓉纱半臂。
干活的时候就将袖子叠起来,倒也不碍事。
此时她不禁在想,幸亏她换了新衣裳,看靳珩那个阴沉的目光,说不定会没事找事。
她放下食盒,原本想随着母女俩一起出来的,结果却被靳珩叫住了。
“留下给我更衣。”
“是。”
虽然没点名道姓,可是这话他是冲着自己说的,苏婳不得不留下。
苏婳伸手拿起衣架上的绯色仙鹤补子朝服,帮他穿在身上。
靳珩只伸个手,看样是什么也不打算做,苏婳没法子,又给他系盘扣。
靳珩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入目是她轻颤的睫毛,挺翘的鼻尖,娇艳的红唇。
柔弱无骨的一双小手,轻轻在他胸前划动,像是一根羽毛撩拨在人心头。
系到脖颈处一颗盘扣,苏婳难免抬头看他,先是看见他尖锐的喉结上下轻滚,接着是棱角分明的下颌,轻抿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待看见他那双明亮的瑞凤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苏婳有一种让人抓包的窘迫,飞快的低下了头。
“你在看什么。”
苏婳头上响起一个低醇的声音。
“没、没看什么。”
苏婳脸都红了,虽然她曾有过未婚夫,但两人发乎情止于礼,从未挨得如此近过。
她现在只敢盯着靳珩脖颈处那粒盘扣看,可能是她过于紧张,手上出了汗,扣了半天也没扣上。
靳珩梗着脖子等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拿掉了她的手,“拿革带来。”
苏婳脸都急红了,如蒙大赦一般,伸手去够革带。
靳珩似乎没打算放过她,盯着她红透的脸颊吩咐道,“给我扣上。”
苏婳鼻尖立刻沁出了汗珠,扣革带的姿势可不一般,双手需要绕到他身后,像抱树那样抱一下才能扣上。
他故意的吧。
说到勾引男人……
她就是装装样子还行,动真格的,她不行啊。
可是……
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苏婳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不管靳珩带自己回府是何目的,若是她舍了这身清白,能救苏家于水火,也值了。
不然两人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帮她?
因为他身为京兆尹的一身正义吗。
这年头,别做梦了!
抱着这个信念,苏婳将手饶到他身后,柔弱无骨的身子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