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揽着她的腰往前走,“我不是私下贩盐,我是大大方方的将盐引卖给他们。”
苏婳很想问,大梁的盐引有区域划分,你一位京城官员,哪来的两淮盐引。
但想到他神通广大,苏婳又把话咽了回去。
靳珩又道,“这次我来扬州找你,顺便将盐引带过来了,不然逾期就废掉了。”
苏婳突然想到,前几日在南笙梦酒楼,听见的那些话。
问道,“你不会就是那位私访的巡盐御史吧,想借此拉拢关系。”
靳珩答的飞快,“不是。”
两人穿过垂花拱门,进了晚香苑,也就是两人现在的住所。
靳珩又道,“我不趁现在多攒些家业,以后如何让你衣食无忧。”
苏婳抿着嘴巴不说话,想起舅舅说他丢了爵位。
他出手盐引,会不会也是因为买了这园子,手中银子不多了呢。
苏婳心里的高墙,突然就裂了一道缝。
她怕靳珩用舅舅拿捏自己,说道,“既然舅舅知道我在哪,我可以先不回苏家老宅,也不会乱走,但是你不能跟我住一起。”
靳珩脚步微顿,“什么意思,你自己住这么大的园子,让我一个人回韶光居吗。”
“我前脚刚给你买完园子,后脚你就赶我走,你这么做合适吗。”
房契在自己手中,苏婳硬气反驳,“园子里那么多院子,你随便找一间客房住,反正别跟我住一起。”
靳珩气到无语。
……
园中下人穿梭在“抱山楼”,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
到了晚上,三名盐商携家眷而至。
苏婳是名门闺秀,从小学的就是如何当家做主母,跟这些官家太太、小姐们打交道。
虽然她还没原谅靳珩,但里外还分得清。
迎来送往,热情款待,女主人做派十足。
靳珩顺利和盐商谈好了生意,还是沈青山帮他搭的线。
如此一来,全扬州都知道被贬的靳世子,做起了盐引生意,还有他买了寿芝园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两淮总督黄贵方、现任知府周岐山,听说这件事,向靳珩发出了拜帖。
表面是想参观寿芝园,其实两人跟那些盐商是一伙的,想来打探靳珩是不是那位巡盐御史。
盐税是大梁财政的重要支撑,原先还能带来每年千万两白银的收入,可是这些年收缴的盐税越来越少,只有几百万两。
进了谁的口袋,自不必说。
盐商,巡盐御史,两淮总督,各色官员沆瀣一气。
苏文熙能顺利升迁到京城,多少与此相关,众人嫌他碍事。
若是靳珩查明此事,收缴了一大笔盐税回去,那等于坐实了之前盐税亏空一事。
两淮这些官员和盐商,乃至严党,怕是都要遭殃。
所以这件事非同小可,必要时,哪怕杀了这位“巡盐御史”,也要保住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