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照片往身后一藏,梁迦沉默地凝视他。
无奈,他示弱地轻叹一声,“好,我坦白,这是我正在跟的案件嫌疑人。”
梁迦深深喘了口气,“你不能跟……”
“不会有事的。”
“不可能!”
梁池无言以待,摘下粗麻手套点了根烟。“真不会有事。”他保证的口吻。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梁迦厉声质问,拿出照片晃了晃,“我都还没问这人是谁呢,还只是在猜测,你自己倒先暴露了。难道你们单位就没别的警察了吗?非要你来管?”
梁池狠吸好几口,正声说:“是,我非要管。”
“你疯了?”
“我不疯,”梁池平淡的语调,“我要亲手让他落网,受到惩罚。”
梁迦眼圈发红,说:“哥,我们不要冒险了好吗?做正常人吧。”
五个字,好像尖刀扎进他心口。
梁池捏下烟,转头注视她说:“好,你去做。”
语罢他扔下烟踩灭,回身继续修起了水管。
梁迦木然站了好久,看他背部隆起的肩胛骨,又看他搁在桌上的手机,也就这样瞧见了屏幕上姚欣慧发来的短信。
她问他“让我去做”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我了吗?”梁迦随后低声。
扳手敲击水管三四下,未闻见此话的梁池毫无反应。
……
梁迦被楼下老太的哭闹声唤回现实。
老太太看见火势之大,受到惊吓间大喊大叫。小齐一面安抚一面将她搀回单元楼。
梁迦仰起了头,回忆的画面像皮影戏被火慢慢烧逝。
“春娇……”梁池右手伸向奄奄一息的乌梢蛇。
“死了。”梁迦道。
消防车因停车占道而滞留巷口,乌泱尖啸的警铃刺破濡湿的江风。
火势毁灭性的大,三色虹灯瞬灭了光。
夜幕下的江岸依旧如常,来往叮呀当呀的自行车铃,孩童与家长饭后消食的笑语,山中人间的苦乐辛欢。
梁池说:“回头……我再给你买一条。”
梁迦摇摇头。
她抢救蛇是其一,抢救那张自制的红本才是要紧。
本子现下被贴心脏安放,内里贴着他们第一次照的红底双人照,上附手写文案——
持证人:梁池、梁迦。
一生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