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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摄了一张符将白袍点燃,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它烧尽,连灰都不剩下,才往学生们说的地址寻去。
途中他摸着自己的眼罩,这下头空空的,没有了眼球,他也没有装义眼。
在漫长的生命中前几年,他急切求取复活该隐的方法,跟恶魔交易,被骗去一颗眼珠却什么都没有捞到,自此以后他引以为诫,不轻易与妖魔交易,就算必须要做,也不能吃亏。
它们不论多亲切的态度,摆出多善解人意的嘴脸,结果都不过是想要在交易中占尽便宜而已。
是的,姜故平已经活了很多年,多得数不清,身份也换了很多遍,幸好后头有姜家护航,让他省掉和多功夫。
在他恢复原貌的第一年,就已经回到姜家去,在亲人的惊喜中,像是恢复过往的生活,又不像过去的自己。
开始家人并不在意只要他回来,变得不务正业又怎么样?热爱旅行满世界跑又怎么样?喜欢鼓捣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又怎么样?沉迷封建迷信又怎么样?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直至几十年后,他们发现了,这位从空难中逃过一劫归来的亲人,原来早已经不是人类,他不会老,他青春常驻,他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
但是这又有什么,他们是血脉相通的家人,而且这亲人没有干坏事,还一直在为这个社会贡献,建设,甚至回到校园当教授,桃李满天下,不是什么害人的妖怪。
于是姜家人就这么偏心地下一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替非人类的姜故平隐瞒身份,守护他,支持他,而姜故平也竭力守护这个家。
百年来,他们就这样和谐共处,哪怕侄孙都比这个祖爷爷老了,仍旧维系这份和谐关系。
姜故平还是不时授授课,更多的时候将事情扔给助教,自己漫世界跑。
自从该隐死后,那些非人类好友不曾出现,人走茶凉,非人类也兴这一套。
姜故平就不指望它们了,自己来吧,再艰难也要走下去,他渐渐地能够控制体内的五色石,除了供给生命力,还能调配运用,法术也渐渐高强,在妖魔界说出来能镇住一两个大魔头,但他仍旧没有找到复活恋人的方法。
一次一次尝试,惊险万分,倾尽所有,又一次一次失败,躲起来添伤口,再重新振作,他从未放弃。
这次的占卜师,他是要会一会的,一方面是瞧瞧看能捞到会好处不,另一方面也是保护自己的学生,免受侵害。
不然,哪有妖魔鬼怪在计划被破坏后,就这么轻易放过的。
招惹上,就别想这么轻易逃脱,他当初,就这么身深都隐进去了,不是么?
所以妖魔的情感总是那么执拗,不管是爱或恨,又或者单纯的贪念。
他在半夜里,驾着车穿过一层诡异的白雾,来到一座青砖屋前,屋前挂着两个白灯笼,仿佛是在等他。
指尖轻抚胸前的红宝石坠子,姜故平轻笑,他无所畏惧,信步走入屋内,看到八仙卓前穿唐装的老婆婆,那双眼睛正以不属于老人的锐利眼睛盯着他。
“就是你,骗走我学生的阳寿?”
“骗,那是平等交易。”老婆婆怪笑:“哦,分开有百年了,当初你跟着该隐,倒还没有这么勾人,果然是越久越醇吗?”
没有理会那将他当成酒的说法,姜故平只注意一点:“你认识该隐?!”
“呵,当初也算是好朋友,你们勾搭上,我还送了一本魔法书。”
姜故平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初他和该隐初遇,有一个舞蹈教室惨遭血洗,似乎一个老巫婆闹的事,而那个老巫婆是该隐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