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是奉陛下旨意回谢府修养身子的,哪里是你们能够打搅的?”
“她的话你们已经听到了,全都回去安生待着,若是有谁不安分的,别说是贵妃,就连谢家都绝不会轻饶。”
秋姨娘有些不甘,却又不敢忤逆谢父的意思,只得带着其余人悻悻退下。
书房内空荡后,谢父沉沉地叹了口气,神色间带着浓浓的倦意。
终于瞥见了外面一直站着流云,挥手道:“进来吧。”
流云缓步入内,沉稳跪下朝谢父行礼道:“参见大人。”
“嗯。”谢父神色淡淡,随手拿起桌角清茶饮下:“说吧,这段时日贵妃和陛下在充州做了何事?”
流云面色不变,缓声将这段时日的事情全盘托出。
……
半晌后,谢父脸色有些沉,重重撂下瓷杯道:“废太子死了?谁杀的?”
“那日城主府被团团围住,除了娘娘外,恐怕没有旁人知晓。”
“她没告诉你?”
流云摇头:“没有,娘娘她……兴许已经猜到了奴婢的身份。”
谢父叹了口气:“罢了,继续往下说。”
此时宫内,谈襄坠马受伤,晕倒在地,被一路送回了承乾宫。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全都围住寝殿内,脸色都有些难看。
惯常照看谈襄身体的魏太医在冬日内急得满头是汗,半天想不出对策。
来福更急,拽着魏太医的袖子就问道:“陛下如何了?”
魏太医踌躇良久,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不、不知,陛下重伤未愈,又经受打击,忧思过度,郁结于心,这才晕了过去……”
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
来福急得团团转,直接打断道:“你便说这次陛下何时能醒?”
魏太医脸色有些白,唇张了半天,摇了摇头。
“不知。”
“若是今夜高烧能退,调养几月也就没事了——”
“若是高烧不退呢?”
魏太医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来福慌得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望向榻上的紧闭双眼的陛下,咬咬牙,强撑着打起精神。
“承乾宫上下戒备,每一个宫女太监进出都需严查,所有太医此夜留在宫内,若想保住自己的脑袋,此事万不可张扬出去。”
所有人知晓事情的严重性,颤声应下。
入夜,谈襄静躺在榻上,脸颊染着病态的红潮,唇色却惨白。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他的呼吸骤然加重,神色间全是痛苦和挣扎,和近乎灰寂的绝望。
是万念俱灭,甘愿赴死的神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平静了下来,手中紧攥着的被褥渐渐松开,眉间间多了些平和安宁。
一直守在床侧的来福探了探他的额温,惊喜大喊道:“魏太医,陛下高烧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