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说完。
谢元姣嗤笑出声,一双发亮的眼睛直勾勾看他:“谈襄,你将我们谢家当成什么人了?”
“我虽是忧心谢恣会出什么意外,可绝不会让他做那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鼠辈。”
谈襄愣愣看她。
她又道:“这场仗是不好打,可那么多将士都守在军营里受苦呢,若是单单让他一人回来,不摆明了昭告天下谢恣是个绣花枕头,世家草包嘛?”
“虽说他平日里的确有些不着调,可这次我相信他,你也不用顾忌我。”
谈襄嘴角下意识勾起笑,刚准备开口。
流烟忽地急急跑了过来。
“娘娘,崔姑娘拿了腰牌,进宫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见我?”
谢元姣放下手中玉箸,不解道:“可说了是因何事?”
“这倒是没说,不过奴婢瞧着崔姑娘急得都哭出来了,应该是有大事。”
“让她进来吧。”
谢元姣说完,又看向一旁谈襄,摸着下巴道:“陛下这时候似乎不大适合和崔家人见面吧。”
谈襄脸一黑:“有旁人来了,就要赶我走?”
说完,他自顾自否认了:“不行,你先前答应过我,不见崔衍的,谁知道这次是不是有关他的事?”
谢元姣站起身,在殿内转了一圈,最后指着后面那一道大屏风。
“不如在这躲一躲?”
谈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可偏偏他也不敢出言反驳,只得生着闷气,照着她的话,真藏到屏风后面了。
他前脚刚藏完,崔清禾后脚就飞奔着跑到谢元姣面前。
果真如流烟所说,满脸都是泪。
还没等谢元姣出声,她就要跪下。
“谢元姣!你帮帮我好不好!”
谢元姣赶忙拉住她,放软了声音:“这是怎么了?”
她抽泣着,胡乱擦着脸庞,颤声道:“是我兄长,他快要死了……”
没说完,殿内莫名响起一道轻微的敲击声。
谢元姣皱起眉,不经意地朝着屏风后瞪了一眼,又扭头道:“你慢慢说。”
“自从兄长回家后,身子消瘦了不少,大夫开的药也不肯喝,整日郁郁寡欢,将自己闷在屋子里,也不出去见人。”
“他手腕上的伤本来就重,这样拖下去,只怕以后都提不起笔了。”
“谢元姣,就当是我求你,你去看看他吧。”
崔清禾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紧握住她的手。
谢元姣的神色却渐渐冷了下去,将自己的手抽开,淡淡道:“是谁让你来的?”
崔清禾忽地被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有些心虚地低下脑袋。
“是崔夫人吧。”
谢元姣叹了口气:“崔清禾,你是傻的吗?”
“我是当今陛下的皇后,现下偷偷去风口浪尖的崔家,无论是因何,明早御史台的折子都能淹死我。”
“你呢,直愣愣地跑进宫来求我,先不说今日陛下在不在,就单是东窗事发,被发现了,头一次惩治的就是你这个捅事的人。崔夫人光顾着崔衍的命,也不管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