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但好个六七成没有问题”
辛夷答的义正言辞,显然是胸有成竹。然而他眼里的些微遗憾却没能逃过翊阳的眼睛
“你治不了还是缺东西?”
“缺东西,不过说来也巧,他们本来也是要去花岛的。如今只能看他们运气了”
辛夷没有明说,可翊阳却猜到他缺的是什么东西,心下没有片刻犹豫便将怀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你,这、”
“你不是说了吗?这药救不了他的命,不过多拖一时而已。君当爱民如子,用他这丁点儿时间换一条鲜活的生命,是他的功德”
翊阳的话轻飘飘的,一国之君的生死在她嘴里变得竟是如此随意;辛夷颤抖着手不敢接,他不敢想皇上知道了此事会如何罚她,而那姑娘又承不承的起这份恩情
“同样是命,没有差别;更何况不想让他吃这药的人太多了,我不过护药不利而已,他又能如何呢?”
见他不拿,翊阳嗤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朝着京城的方向指了指
“天家无真情,你以为那药真能完好无损的送到他手中吗?”
“公主,他们已经出发了,我们现在走吗?”
自那晚事出后,他们在南宁主城待了两日,随后从水路出发,于昨日下午到了百花江渡口。原本可以直接出发往京城回的,可公主偏要去来时歇脚那客栈住一晚。没想前脚刚到客栈,后脚不出意外就被这县丞给请走了
这南宁县是京城去南宁主城的门户,所以也得了南宁这么个名字,可城内条件却有云泥之别
他们此行不止有长公主,还多了吏部尚书的一对儿女,县丞自然跟之前一样将最好的都拿了出来,所以一行人倒是休息的不错
“嗯,先看看那晏小姐身子怎么样,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出发吧!”
翊阳一开口,夏风便疑惑了起来
他们谁也没想到那晚公主救的人居然是吏部尚书晏殊的长子晏明义和幺女晏明枝,尽管如此,但夏风还是不太想公主带着他们,毕竟伤的伤,病的病;怎么看都只能拖后腿,能带着一路到这儿也算仁至义尽了。公主有任务在身,越往后只怕越危险,若一直带着他们,只怕最后好心办坏事,得不偿失
“无妨,去吧…一路多个照应,总归离京城不远了”
见她注意以定,夏风只能眼含深意的看着双喜,希望他能劝劝公主,就是因为离京城越来越近才要更加小心,而他们如何看也不是能照应到公主的人?
双喜不知道翊阳将药给了辛夷,自然也是想开口劝的,可见她眼神里的笃定,便知劝不动,于是只好让夏风照着去办。待人走后才悠悠开口问
“你初衷并不是这样的;突然刻意暴露行踪是因为先前那帮西梁匪徒吗?”
闻言翊阳只微微一笑,颇为神秘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给出任何解释。因为答案很快便会出现
南宁到京城,不过五六日光景,他们一行人却遇上了不下十次训练有素的盗匪,明偷暗抢,没有间断,弄得翊阳都不得不沿途借兵随行
“公主,前方便出了我军地界,我等不便同行,还望公主见谅”
前方是京城地界,地方驻军无召不得入内,所以只能在界碑前停下。翊阳深知此中厉害,自然不会强行要他们继续护送,便就此道谢告别
“公主”
见那队士兵离开,晏明义有些担心,这几日他可算是长了见识,也庆幸以往他们没遇到这些人,否则只怕死在哪儿都无人知晓
“皇城脚下,料他们也不敢这么大胆”
翊阳淡淡笑了笑,带头往京城回。从城郊到城门,快则一两个时辰,慢的话可得大半日。他们这其中又是病号又是伤员的自然快不得
双喜跟在后面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中大概猜到了她的目的,但又觉得想不通。如果她想引背后之人出来,不带晏家兄妹似乎更稳妥
秋末的京城有些干冷,风吹到脸上都刮的人生疼;眼看路程过半,却没有半点动静,翊阳心里也不由得惊讶了一瞬。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没道理放过的
果不其然,她正想着此事林子里就刚好有利箭飞出,直直插在了马车上。有了之前的经历,晏家这些侍卫便立刻警戒起来,将马车围的死死的
这批人显然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所以比起以往都要拼命,前几次还没有伤人性命的动作,而这次却是直接下了死手,没到一刻钟,晏家的侍卫就倒了好几个
“快去城门求救”
见状不好,翊阳连忙朝着双喜喊了一句,可对方哪儿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于是立刻围了上来打算将人拦下,晏明义也知他们不是对手,唯一的机会便是去城门求救,于是也立刻吩咐道:“全力助他脱困”
双喜侥幸离开,而剩下的便没那么幸运了。那帮歹徒见近不了翊阳的身,于是调转目标对准了马车,见此情形的晏明义和翊阳都立刻冲了过去,只是对方到底人多势众,他们哪有胜算
“公主,公主”
双喜带着人紧赶慢赶却终是来迟一步,此刻这儿那里还有歹徒的踪影,不仅晏家兄妹和辛夷受伤晕倒,连公主都受伤晕了过去。他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去查那帮歹徒的踪迹,连忙向随他而来的城卫军大喝
“快送公主回宫,立刻通知吴将军全城戒严,不得放过一个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