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
连清笑笑,硬要追溯的话,她还未死之前就习惯用这种方式排解内心压抑的痛苦。
健康无所谓,反正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久。
但香烟这种东西,腐蚀的终究只有皮囊,离了那副躯壳,烟瘾也就跟着烟消云散。
连清回答的真诚,但许青柠只当她在打哈哈,瞬间冷了脸,他没忘了她那次重病。
“医生不是说过你肺不太好吗,为什么还要抽烟。”
“我这不是在戒了吗”
连清无奈摊手,“你我都没带打火机。”
“所以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抽烟啊,习惯了再戒掉折磨的是你自己好吗”
两人身份像是对调了似的,许青柠双手环胸靠着坐着,连清捧着奶茶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痞里痞气又可可。
“是啊。”
连清将香烟放在桌上,十指交叉,瑞风眼微眯,无意识的望着某个方向,眼神空洞,她长叹一口气,又笑了,笑的勉强,“所以一开始就不应该啊,折磨的到头来反而是自己。”
她在说香烟,又好像并不是。
许青柠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弄懂了连清这话的意思。
蓦然想起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两人之间的身份再次对调。
许青柠绞着手指,显得有些局促。
分明在车上,在路上,甚至就在刚才,他都自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
可真当许青栀用她好的眼睛凝视着自己时,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成了狡辩,千言万语憋到最后,竟然只有最苍白无力却也最掷地有声的“对不起。”
“对不起。”许青柠说,“是我错了。”
“错哪儿了”
连清好整以暇的开口,眼里有了光亮,带着丝丝宠的戏虐。
许青柠满脸通红,好像刚才从他嘴里说出的不是“对不起”,而是“我你。”
鲜艳的色彩一路从耳根蔓延至后脑勺。
熟了
连清憋了好久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许青柠对自己此刻的状态是一知半解的,要问他哪儿错了,他还真能列出不少来。
“我上次说的那句话,就是把你气走的那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说到一半,许青柠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拽着自己的校服拉链,上下反复拉着,局促不安。
“我只是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打不骂不和他讲什么大道理,冷漠的就像一个局外人,他本来就因为那个梦患得患失,一着急,口不择言。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想自己给自己两巴掌。
可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唯一能做的便是承认错误积极改正。
但是
说的容易做起来真难啊,半个月前许青柠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半个月后同样的错误他又再犯了一遍。
嘴比泄了闸的洪水还快,哗啦啦的连自己都来不及阻止。
许青栀现在愿意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听他道歉许青柠都觉得是自己上辈子积了德,否则以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判他个无期徒刑又有何不可
他很忐忑,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下张望就是不肯连清,他也怕,怕得不到对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