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也顿住了,盯着地上那一团黑色的长,这辈子她脸上就没出现过那么真实震惊的表情过。
再缓缓将目光移到燕绥身上,果然是一头短,从量来看,当初一定曾剃了光头。
光头……
大概当头下假雨也不能有这般震撼的效果。
半晌她喃喃道:“殿下你好吗,殿下你还在吗?殿下你还是你吗?”
燕绥咳嗽一声,摸摸头顶,庆幸经过了几个月,已经不是光头,也就是短了点,但还是好看的。
文臻转头看他,此刻却没心情欣赏短俊帅比现代那世级明星还靓仔的殿下,“你、的、头、、呢?!”
这天下谁能祸害了燕绥的头?
文臻天崩地裂且十分狗血地想到了一个可能,不是他那什么病作了掉光了头吧?可以前他疑似作的时候也没掉头啊。
还好燕绥接下来的回答拯救了她狗血的联想。
“剃掉了。”
“……谁剃的?”
文臻一句话正中中心,反正不可能是殿下自己剃的。
殿下不回答了,殿下一只手来摸她,一只手去抓那假,妄图两手抓把事端都消弭。
文臻灵光一闪:“不会是你说的男疯子和女疯子吧?”
燕绥哼笑一声,已经抢过假,端端正正戴好,文臻看见那动作,忍不住哈哈哈哈抱着肚皮打了好一阵滚。
一边笑一边道:“这谁……这谁这么缺德……缺德得……正中我意……我要去信感谢……我要和他拜把子……我要和她结为姐妹……哈哈哈哈我的光头绥啊哈哈哈真可惜我没跟去大荒!”
“你焉知他们不惨?”燕绥冷笑,“我的头那么好剃的?”
文臻笑得抱着他的大腿抖,喘息地道:“……亲,没事多晒晒月亮……多晒晒……长得快……”
燕绥面无表情地道:“不,多吃醋才长头,你在湖州,没事就能喂我多吃几口,明年你可以见我秀三千丈了。”
文臻又笑:“化悲愤为长嘛……那我在湖州头早该长成禁婆了哈哈哈……”
文臻笑了一阵,燕绥再不肯说大荒的剃头经历,却又伸手来攀她的腰,文臻灵活躲过,再起身时已经披上了大氅,摆手笑道:“不来了不来了,笑累了笑累了。殿下枕戈待旦,我却力倦神疲,暂且鸣金收兵,且待来日再战。”
“来日,来日却又要到何时?疆土未定,四海未宁,卧榻之侧,虎狼酣睡。”燕绥坐起身,扬眉笑,“莫如今日便大战三百回合,杀个酣畅淋漓,只是这样怕是要叫那梁上君子等急了。”
说到“梁上君子”时,头顶上刚刚起了风声,燕绥手指一弹,啪地一声头顶屋瓦碎裂,一条黑影落下,手中刀剑明光一闪。
那人刚刚跃上屋顶还没站稳就被现,仓皇之下倒也算反应快,趁势手中长剑当头劈下:“奸王!拿命来!”
随即外头猛然暴起一声大喝:“有刺客!”
声音很近,很熟悉,文臻眼底露出笑意,吹了一声口哨。
那声音响起的时候已经到了头顶,随即一簇火光一亮,一个火把就要扔下来,但火光一亮便一灭,然后砰地一声,一人被踢了下来,那人刚跌下来,文臻便扑了上去。
文臻扑上去的时候,已经制服刺客并穿好衣裳的燕绥也已经起身,他身后中文已经整理好包袱,燕绥飘身而起,和文臻擦身而过,文臻恰在此时回头,两人脸颊相触,嘴唇相接,于这对敌的电光石火之间,匆匆接了一个告别的吻。
然后两人同时说了一句:“保重。”
这一切只生在刹那之间,然后文臻迎上那个后跌下来的人,一拳将他接住,先是啪地清脆地揍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抓住他手腕带着他转了一个圈向前一推,此时燕绥回头一笑,穿窗而出,后方,中文拎起那个先跌下来的刺客,他的剑还在手中,中文拎着他转了半个圈,正迎上了文臻推过来的那个人。
人影一闪,中文背着大包袱,跟随在燕绥之后,无声穿窗而出。
然后嚓一声,屋内的烛火亮了。
将屋内的景象照亮。
拿着剑的黑衣刺客,正刺向定王燕绝。
燕绝一脸的惊骇欲绝,脸上还有一个掌印。
大抵是还没明白想来捉奸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文臻站在一边,似笑非笑。
脑子是个好东西,前提是得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