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临死之饶话会被当做胡言乱语。
偏生李清名的崩溃毫无迹象,隐晦过头。
虽然偶尔会露出偏执的反面,大家也都以为是他太过古板,便一笑泯之。
对待他,如同对待一个真正慈眉善目的长辈。
这场审判到了最后,已经在弟子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回去的路上,江望舒忽然看向伞下的少年,“感情,也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吗?”
“你是想,他被夺舍了?”江漓如此回答。
风路过时卷起层层飞雪,少年的魂体在雪中忽明忽暗。
江望舒点了头。
“但我不觉得那是夺舍哦,倒更倾向于…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江漓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
他抖掉伞面的积雪,动作轻佻而漫不经心。
“大抵是因为现实和未来落差太多,精神上便崩溃了。”
经历过一轮死亡,江漓早已不复从前的单纯,他弯了弯唇,如凝固在冰块里的蜜果琼露。
“不定,拥有什么了不得的机缘,就像姐姐你一样。”
江漓这话时语气淡泊,笑意盈盈,江望舒却预料到了什么,凝重地盯着他。
“还有谢师兄,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你想太多,”江望舒眯起眼眸,一口否定,“我能隐瞒什么?”
“是吗?”江漓对这个话题并不特别感兴趣,他挪开眼睛,“你什么那便是吧。”
然后在江望舒放松的时候,蓦然道:“什么时候能看见我弟弟?”
…那一闪而过的危险只是错觉吗?
江望舒扶额,江漓似乎只对江悬感兴趣,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提起江悬时,她又恢复了平时的长姐风范,“既然这么想他,你为何不自己去找他?”
其实江望舒早就想这句话了。
“……”
江漓掀起眼皮看她,一言不发,江望舒不解地回望,“怎么了?”
“没什么。”这一次轮到江漓这句话,他:“你看,好大的雪。”
少年的声音带着愉悦和欢欣,满目憧憬。
江望舒也跟着仰头,入目便是漫银白流羽。
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跟江漓看雪。
看着看着,江漓一时兴起,他丢掉了伞,像孩子一样跳进洁白的雪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