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棋到饮水机前拿自己杯子,接了杯水,低眸间,透明的水面微微荡漾。
这让荣棋不由地想起之前的某一天,他当时酒喝多了,然后拿错苏棠的水杯。
荣棋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与此同时荣棋记起他上楼前苏棠对他说的一句话,当时他只觉得那是苏棠可能在嘲笑他,喝了酒还开车,简直是不要命,现在忽然这么一回想。
荣棋觉得也许是他误会苏棠了,他从来没有给过苏棠什么好脸色,但反之,苏棠好像根本没有将他的那些冷漠和不喜记在心里。
荣棋猛地一口把杯里的水全部饮尽,放下杯子他快步往楼上走。
走到自己房门前,荣棋手臂刚抬起来一点,又忽然落了回去。
他放轻了步伐,朝着走廊末尾最后一扇房门走过去。
站在那扇房门前,荣棋盯着暗黑的门凝眸了好一会,心中竟是有想敲敲门,问一下苏棠这么晚还不睡的原因。
念头起了那么一会,转瞬被荣棋给压了回去。
他和苏棠间目前的相处模式,如果他主动去打破,他无法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
甚至荣棋并不傻,他已经隐隐有点察觉到,自己对苏棠可能存有的异样心思,那点心思若是被他人知晓,必然他会落一个变态的名声,那更是完全背德的。
荣棋对这个危机的反应就是,不再向外人对苏棠避而不谈。
最好是能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苏棠主动搬离荣家,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荣棋缓缓转过身,快速回了自己屋。
临摹的娇憨的熊猫已经画完,苏棠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揉了揉肩膀。
拿过手机一,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午夜十二点了。
苏棠善于画风水画,人像或者动物画像,他并不太擅长,因为这幅画是要送给边途的,他希望可以能够画好。
废了不少稿,就是最后画好的这幅,苏棠本人也不是完全满意,但这差不多是他最高的水平了。
所以就决定明天抽时间把画给边途送过去。
简单洗漱过后,苏棠上了床,关掉床头的台灯,拉过被子,闭眼睡过去。
这一晚苏棠睡得不是特别好,做了一整晚的梦,早上起来,拥着被子,整个人神态茫然,眼睛不聚焦,还有点懵。
手脚被紧紧缠住的感觉,鲜明异常。
一个晚上,从苏棠入睡到醒来,他都梦到许多巨大的蟒蛇,那些蟒蛇用蛇尾或者蛇身缠绕着他身体,让苏棠根本无法动弹。
到处都是吐出来的猩红的蛇信,苏棠现实里并不太害怕这一类冷血冰冷的生物,他记得一句俗语蛇咬三月冤,只是在这个梦里,一群身体森冷的蟒蛇,让苏棠身体不受控地寒毛倒立。
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苏棠眼睛才慢慢聚焦,从被无数蟒蛇缠绕的梦境里清醒过来。
苏棠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将晚上合拢的窗户唰一声大大拉开。
明亮的太阳光骤然倾泄,苏棠微微扬起头,让脸庞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下。
对于昨晚的梦境,苏棠觉得大概是一个预警或者征兆。
梦里的是蛇,映照现实里的,就是其他的人。
不过就算有这个预警,苏棠还是不会畏惧或者胆怯后退。
他喜欢玩刺激危险的游戏,他不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眼下的这一个人生,不是他真实的人生,算是他偶然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