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骂了一句,这响得也太及时了。
他无言以对“我只是饿了。”
钟逸了自己肉肉的手臂,在静静的晚夜里迅速把手缩回了袖子里,然后低着头小声地说“我、请你吃东西吧。”
骆满宇总不清他脸,于是手指盖上他的额头,把他刘海捋到后面“你能不能着我说话。”
本来他个子就矮,骆满宇一直跟他低着头说话没什么,但钟逸也一直不抬头,这姿势太累人了。
眼镜后面是一双跟兔子一样惊慌失措的眼睛。
骆满宇又觉得自己欺负人了,把手收了回去“不用你请,现在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钟逸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想坚持请客,但是嘴巴愣愣地哦了一声,然后转身,机械性地往回走。
见钟逸离开了,骆满宇才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家小区楼下就有一个,买东西比做菜方便多了。
直等到走出五十米,钟逸才回过神,转头了眼骆满宇离去的方向,他觉得骆满宇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
他说请吃东西是认真的,怎么骆满宇说一句他就走了呢,特地打车过来的,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有点后悔。
骆满宇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给同学留下的是什么印象,月考是在他重生前,钟逸送过来的卷子上大片空白,除了名字剩下一个字没写,但他也不指望让同学老师对他能够立刻改观。
他上辈子混了那么久最后能考上个好大学纯粹是因为陆行云请了专人辅导,但是为了能离陆行云近点,他没选自己最想去的那个学校,而是选的离陆行云在a市本部最近的一个学校。
虽然已经高中毕业几年了,但知识重新捡起来不算难,现在才高二。
买好了夜宵,吃完东西刷完牙他就回到了床上,一沾枕头睡意就袭了上来,他闭上眼,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骆满宇是被闹钟叫醒的。
今天是周五,青成一高只有高二周六没课,所以他才选择在周末兼职。
起床洗漱换衣服,客厅里没有人,裴洋太小,是跟着骆楚睡的,裴庆河不在家,一般裴洋醒的时候骆楚才会醒,家里静的像是没有人。
早上空气里泛着点湿气,微冷,他在身上又套了件长袖校服出门。
拿了车库钥匙把自己的车推出来,顺便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牛奶跟饭卷塞进包就匆匆骑车上学去了。
还早,天刚蒙蒙亮。
同学们对于他再一次准时到校感到惊奇。
他以往从不会在八点前到校。
骆满宇上辈子高二刚开学的时候特叛逆,就是因为爹不疼娘不导致的。
裴庆河是个律师,平时工作又很忙没空管他,顶多就是回来陪陪老婆孩子。骆满宇跟他毫无血缘关系,他对骆满宇产生不了父,毕竟他并不是自己的孩子。骆楚自从生了他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再生个裴洋半条命都没了,她也无心管教,只是希望裴洋别跟着骆满宇学坏就好。
这一切就像个死循环,越不关心他他就越叛逆,越叛逆父母就越跟他离心。
所以在遇到陆行云之后他才那么乖,受到一点点关心就会感动到无可复加。
同学们都觉得他变了。
不逃课了。
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些变化,还提出了他昨天在老师无聊的班级群里回了收到这件事情。
骆满宇将课本和作业丢进抽屉里,包挂到了椅子上,对同学们的讨论置若罔闻。他撕开牛奶的吸管壳,插进纸盒里,让空空如也的胃得到一点舒服。
现在是高二的第二学期,学习氛围还没那么高三紧张,黑板中央的电子屏背景是这学期的课表,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还没来,班级里只有聊天跟收作业的声音。
后两排都是上课不好好听的,骆满宇坐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