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拜天观燃起大火,正值兵荒马乱之际,没人去救火,也没人去关心末太子是否还在里头。”
“直到京城内大局已定,拜天观已成了一摊焦木黑灰。后来收拾残局,里头没有现尸体,因火势那般大,许多人觉得是烧成灰了,也有人觉得是末太子趁火情掩饰,逃走了。”
瑞凤眼眯起,也就是说,他遇见的拜天观的观主,很可能就是前朝末太子?
但,观主在荥州城救了他,更是救了柳如思母子…
一个朽朽老矣之人,除了一个捡去的天清便无亲无故。
似乎,也没有必要斩草除根了…
瑞凤眼抬起,褚时钰看向汤藏,转而问:“汤家世代沿习阴阳之术,可会给人卜算看命。”
汤藏幽幽道:“微臣不敢。”
褚时钰眉头微皱,他已经想换个话题,问自己的正事了。
而汤藏果然自说自话的,又接着说前面的话题。
“天机不可泄露,知晓了就有泄露的风险,深研卜术,必遭五弊三缺之天罚,越是精深,天罚越重…其实此道中人广有传言,正是因为末太子痴迷观天,所以前朝应了未百年便亡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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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前朝会亡是因为其腐坏混乱,分裂内斗,末主治理无能,却暴行苛政,各地民不聊生四处揭竿。便是没有太祖兵临城下,前朝照样会亡,迟早而已。”
褚时钰虽然已经相信有玄妙的天机命数,但并不相信一国之运能简单归因于五弊三缺。
“殿下言之有理,其实卜算之道,就是管中窥豹、雾里看花,常常算出来只能徒增烦恼。是以,微臣只专注于风雨四季,仅推算历法,不算凡尘之事。”
冷眼瞥着汤藏,褚时钰仿佛看到了一个中年版的秦皓,拐弯抹角的,最后为的是自夸…
放下茶杯,褚时钰站起身,既然汤藏不涉足玄灵之事,那就算了。
“殿下来此,不是要问,何以性情大变吗?”汤藏笑着,又给端王的杯中添了新茶。
“你知道?”
褚时钰冷冷瞪去,莫名理解了康王面对秦皓的心境,想捏死他,但真捏死又有点小题大作之感。
“京城早就沸沸扬扬了,端王痴迷于一寡妇,对其百般呵护,与从前判若两人,其中有传言道,殿下是被迷了心窍。”汤藏慢悠悠的说完,拿着茶杯吹着热茶。
褚时钰径直迈步往外走!又是答非所问,不想说就别说,卖什么关子?当他还能惯着?
“诶!殿下别走呀!微臣还有话想说呢!”汤藏赶忙放下茶杯,追上去拦。
无奈叹出一口浊气,褚时钰转身冷冷道:“监正的舌头若不能说直话,本王可帮你治治。”
“殿下急什么呀,是微臣这儿的茶不香吗?来来来,请坐下,微臣这便细细说来。”汤藏迎着端王又坐回亭中。
“蛊虫一说,微臣确实不甚了解。”
汤藏顿了一息,在端王又目露不悦时,立刻补充道:“但世间有数种使人性情大变之法,微臣略知几种。”
“说。”褚时钰冷声呵斥。
“这第一种,世人都能理解,便是遭遇重大变故,致使心志受挫…殿下在金燕城遇袭也算重大变故了吧?”汤藏询问道。
外人听这个说法会觉得有合理之处,可褚时钰自己知道,那次虽历生死,但不足以使他心志动摇。
但褚时钰也不置可否,平静道:“每一样你知道的,都说一遍。”
汤藏趁机喝了口茶,才接着往下讲:“第二种,便是身体有异导致,五脏六腑受情绪影响,也会改变情绪,许多人生病时性情与健康时差许多,暴躁易怒、抑郁低落…”
“若真有蛊虫,大约也是通过控制身体的变化来影响情绪。比如,寻一对能互相感应的虫子,置于两人体内,感应不到就在体内搅扰,疼痛轻微,人不易察觉,但足以使人心慌不安。当两人相见,蛊虫平息,宿主心安舒畅,从而与人难舍难分,宿主想必会以为是倾心于那人了吧。”
褚时钰微微垂眸,是很像,但他对柳如思的倾心很清楚,所追求的也不仅仅是呆在一起就够的,即便真是中蛊,也应是出于本心的感情主导。
“蛊虫可能解?”爱慕柳如思这事,他不需要一些小虫来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