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拎着大药箱赶来。
号脉的时候刚搭上钟小舒的手腕,就被这温度吓了一跳:“怎么烧成这样,现在才叫大夫!”
殷止戈眼皮一跳,眸子里的担忧又多了一层,“太医,我娘子……”
“让微臣先号脉。”太医说完以后,就搭着钟小舒的手腕,细细地感受起脉搏。
殷止戈在一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只希望自己能代替钟小舒受苦。
太医整个号脉的过程中,脸色变了又变,却一时皱着眉没有下结论。
就连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也忍不住了,不耐烦地问道:“她到底如何了?”
“这……”太医犹豫了一下,一脸的苦色,“殷夫人这是风寒入体,高热不退,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必须要用猛药,否则微臣担心会烧坏脑子,只是……”
“只是什么?”
“臣刚从殷夫人的脉象中又诊出了喜脉,估摸有两个多月了。”
“你是说我娘子有喜了?”骤然得到这个消息,殷止戈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心。
钟小舒有喜了,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可看太医的神色,明显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上听说钟小舒有喜了,面色也是微微一变,又看向太医:“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太医吓得赶紧跪下,作为一名太医,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诚惶诚恐地实话实说道:“启禀皇上,殷夫人的高热必须要用猛药,只是这药势必会对腹中胎儿有损,若要保住殷夫人,胎儿可能……留不得……”
现场所有人都陷入了静默,没人敢先发表什么言论。
殷止戈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消息给砸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就听皇上点到他的名字:“殷将军,这是你的家务事,你来做决定。”
殷止戈茫茫然地将太医的话又回忆了一变,这才完全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几乎要忍不住暴起质问。
他很想问问皇上,若不是他刻意打压为难,将钟小舒关进那潮湿阴暗的地牢中几天不理,还不让家人探望,钟小舒能病成现在这样吗?
他很想问问皇上,他好不容易才等来了第一个孩子,一切都因为皇上的一个命令而即将失去,他就能如此心安理得轻飘飘地让他自己选择吗?
他很想问问,为什么?
他从军以来,艰苦奋斗,为了这个国家和人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伤痛,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保护不了!
他来当着这个将军,到底是为了什么?
殷止戈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量,才压制住内心的滔天愤怒。
“太医,如果我大人和胎儿都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