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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苦大仇深地盯着这一匹红通通的赤兔骏马,这马似乎也感觉到了贾环的胆怯,扬起脖子嘶鸣了一声,吓得贾环一个激灵,更不敢上了。
橐橐的马蹄声响起,贾环回头时,对上的是祁潜微含着笑意的眼睛,轻快地说:“原来聪明绝顶的环儿也有不会的玩意儿!”
贾环翘了翘鼻子,说:“我坐马车去。”
话音刚落,贾环的腰腹已经被轻舒猿臂的祁潜搂住,一把提了上来,放在了马鞍上。
贾环惊慌地扭头,说:“干嘛?快放我下去!”
祁潜按住他乱动的身子,低声说:“听我说,你不会骑马,本来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坐马车的,但是,坐马车太慢了,那样的话,就无论如何赶不上今晚上到金陵,半夜还要在中途住店的话,就太麻烦了。”
贾环还要抗议,祁潜却已一拉缰绳,胯下的照夜玉狮子便慢悠悠地迈开步子走了起来,惊得毫无准备的贾环身子一晃,直往后倒去,跌入祁潜的怀里。
祁潜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揽紧了贾环的腰,并不着急策马疾驰,而是等着贾环适应这马背上的颠簸。
贾环从头到脸都红了,他现在等于是整个人都在祁潜怀里一般,后背就贴着祁潜温热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祁潜有力的心跳和一层结实精悍的肌肉。
贾环心虚地扭头看惯常跟着祁潜出入的几位侍卫,只见他们就如同眼睛被过滤了一般,一点大惊小怪的神色也没有,自动散开,环护在祁潜和贾环所骑的“照夜玉狮子”的四周,亦步亦趋,距离既不太远也不太近。
祁潜似乎了悟到贾环的尴尬,安慰他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第一次学骑马就是要有人带。我想你未必喜欢侍卫们带你,不如我来带你。”
低沉的声音从贾环的耳后传来,他口中的热气也随之喷薄到贾环本来就红通通的耳朵上,叫贾环的身子酥,心儿颤,很想推开他,跳下马去,隔绝掉这种诱惑。
可是,难得可以与暗暗喜欢着的人这样地亲密,还是舍不得推开。再说,要是第一次学骑马必须要这般被人搂在怀里共乘一骑,与其被一个陌生人一般的侍卫抱着,还不如就和他呢……要不,就放纵这一次……贾环心旌摇荡,在要不要和祁潜继续这样共乘一马的问题上纠结不已。
祁潜平生都未做过诸如教人骑马之类的事情,他本性就是个冷漠孤傲的人,习惯性地和人保持足够的距离,但是,今日看着贾环站在那里无助又惆怅地盯着那匹马发呆,他是想都不想就将贾环提上了马。好像是有些唐突,看贾环的红通通的耳朵就知道他是脸红了,叫祁潜心地柔软一片,越发揽紧了他摸上去细细软软的腰。
慢悠悠地骑行了几十里,估摸着贾环应该适应了,祁潜便用自己握着缰绳的手包住贾环的手,让他的手也握牢了缰绳,低声说:“握紧了!”
贾环下意识地握紧了缰绳,下一刻,祁潜的另外一只手微微松开贾环的腰,将鞭子往马屁股上一抽,顿时,白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疾驰了起来。
贾环惊叫一声,吓得几乎要伏在马背上去好抱紧马脖子,祁潜低笑着将他紧紧地揽在自己胸前,说:“别怕别怕,有我在,摔不着你。”
初次骑马的贾环被马颠得昏头转向,只好紧紧地偎依着祁潜,才好不被马颠下去,倒是一时也没了什么旖旎的心思,只见两边的树木都快速地从眼角掠过,然后离弦之箭一般退往身后。
待走到途中风光优胜之地,祁潜便刻意地松了缰绳,让马慢悠悠地走上一截,好欣赏欣赏沿途的风景,说不尽这春花漫山遍野,轻轻飘落水涧幽谷中,风儿轻水儿媚的无限风光,有一种“人在画中游”的错觉。
要是这个骑马的姿势不要这么暧昧就好了。
祁潜的手就握住贾环的手拉着缰绳,另外一只手臂则环绕着他的腰,附在耳边低语:“你快些学会骑马。赶明儿咱们回了京城,还可以去打猎玩儿。在离京城一百五十里处有皇家围场,我经常去的,等咱们回去我再教你如何猎杀飞禽走兽。”
不要啊!要是回去之后再这样和他暧昧下去,我非要彻底沦陷,爱上他不可!可是,他有老婆有老婆有老婆……
贾环就在这样昏昏晕晕、患得患失的欣喜和焦灼的煎熬中到了金陵,长出了一大口气,总算到了。
贾环见那一直拿脊背供祁潜当板凳踩着上马的侍卫过来便扭着身子要挣着下去,祁潜却还揽着他的腰不放,不满地说:“急什么!马还没有站稳呢!”说着,祁潜便睨了那侍卫一眼,吓得那人一哆嗦,呆立在地上,不知道是该过来还是怎样。
祁潜自己先下了马,然后立在地上,等贾环下马的时候伸手去搀住了他的胳膊,轻巧地扶了他下来,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又顺手给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理所应当地拉起贾环的手,说:“走吧,骑了一下午的马,该是饿了吧。”
第64章
十里秦河,花灯煌煌,画舫飘香,丝竹声慢,好一派旖旎风光。
祁潜牵着贾环的手上了河上一座最大最华美的画舫。
一个涂粉抹脂、头上插着数把华丽珠钗的中年妇人扭着饱满的臀部,娇笑着对祁潜和贾环说:“哟,两位公子爷好生俊俏啊,今儿姐儿们该高兴了。呵呵呵,话说两位公子爷喜欢什么口味的?”
贾环好奇地看着她一说话脸上的白粉就簌簌地往下落,偏还描着一张血盆大口的德性,马上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啊老鸨!咦,祁潜今儿请我喝花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