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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只厚实的手掌,余固浑身一颤,惊悚地回过头来,赫然发现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只成年了的高大兽人。
这是余固这一离死亡这么近,说不害怕是假的,逃跑已然无望,再多的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在这生命垂危的一刻里,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易执能够平平安安。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兽人并没有攻击他,在拍了拍余固的肩膀后又收回了自己的瓜子。余固大着胆子抬头看向他的脸,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兽人的长相虽然凶神恶煞,但褐色的眼睛却很迷蒙,目光似乎没有焦距。
余固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扫了兽人一眼,看到他手里的瓶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大家伙喝醉了。
兽人似乎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是把手里的酒瓶倒转晃了几下,嘴里嘀咕了一下,说了几句余固听不懂的语言,就把酒瓶子递给他。
余固懵了两秒,猜到了他的意思,壮着胆子接过酒瓶,用动作比划了一下,也嘀嘀咕咕的回应了几句鸟语。
兽人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竟然懵懵懂懂地朝他点了点头。
这家伙还想要酒喝。
余固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也犯起了难。他又不是魔术师,怎么能马上变出酒来,但是不顺着兽人的意思,又容易惹怒它。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余固小心谨慎地扫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到湖水上,突然急中生智。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一边往后推,一边朝兽人招手。
兽人眼睛看着酒瓶子,脚步虚浮地跟了上去。
余固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河边的时候顿了下来,放下手机的酒瓶,双手捧起一捧湖水,特意给兽人看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在兽人的疑惑的目光下,余固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将这散发着怪味的湖水喝出了琼浆玉露的感觉。喝完了之后,他享受地半眯起眼睛,像是醉了一般傻笑了一下,对着兽人指了指那湖水。
兽人呆滞了两秒,也跟着傻笑了一下,跟着他顿在了湖边,有模有样伸出手去捧起水。余固趁它不注意悄悄绕到了它的身后,抬起脚对着它的背后用力一踹,在扑通一声响后,他玩命似的跑回了原来的树林了。
东边的天际上那抹鱼肚白逐渐扩大,有光线渗透了树林上方的雾霾,余固拼命地往前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树木间穿梭,直到筋疲力尽,没感觉有东西追上来后,他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突然,一个影子从旁边的树木后面窜了一处,一把拽住了余固的肩膀,余固心下一惊,刚想奋力反抗,却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易执?”:余固一回头,发现自己牵挂了半天的易执正平安无事站在他身后,但是衣服上都沾了暗红的血迹。
余固的目光蓦然束紧:“你受伤了?”
易执把军刺插回了腰带上,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言简意赅:“这不是我的血,外面不安全,回去再说。”
狭小的地下室里,余固惊讶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你说你救了一个兽人,这些血是它的?”
“是你疯了还是我出现幻听了?”
“小声点。”,易执踹了一下他。
余固替易执脱掉了沾了血迹的外套,又用湿布擦干净他脸上的污迹后,继续追问:“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易执看了看窗外,思想了一下,还是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你在这等我,我肯定能回来
把时间倒退回几个小时前,易执告别余固出去后,本来想在树林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捕捉的猎物,但是晃了一圈后才发现,这地方被污染得都长不出绿色植物了,动物也没法生存,唯一能找到食物的,大概只有兽人的居住地。
于是被逼无奈,他只能挺而冒险,在夜色的掩映下潜进了兽人的居住区域。
这一带大概算是兽人城市的郊区,除了零零散散的建筑群之外,其余大多数都是因为环境污染而荒废的土地。
易执爬上了一座颇高的建筑物屋顶,隐藏在黑暗中俯视着下面,看到这片街区的环境时,不远的诧异了一下。只见下面的房子好像都经过了炮轰一般,大多都变得破破烂烂了,道路两旁到处是废弃垃圾,似乎没人管理。
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兽人基本上都进入了梦乡,此时,几声咆哮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在一条暗巷里,一个影子飞快地逃窜而过,后面紧跟着一队气势汹汹的兽人,它们像在山谷狂奔而过的野牛一样,一溜烟过去就没了动静。
易执隐身在某处屋顶的阴暗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那场追逐出现在底下时,他抬眼看了一下又收回了目光,继续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附近的线路图,计划着方便逃跑的路线。
想要从兽人的地盘里抢食,谈何容易,要是一不小心被发现了,至少要争取有逃跑的机会。
又过了半响,他把目标确定在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商店里,又记下撤退的路线后,已经到后半夜了。
出来太久余固会担心,他要抓紧时间把东西带回去。
再三确认底下没有生物后,易执利落地从屋顶跳了下来,沿着一条没有光线的暗巷绕到了目的地,不料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他迅速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小道的右侧有一个巨大的废墟,成吨的垃圾和废旧钢铁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山的形状,把周围的空地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易执毫不犹豫地窜进了废铁堆里,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下。路过的就是刚才那队气势逼人的兽人,不过此时它们追逐的目标已经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