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抽抽,气得拎起拳头要打,肩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把他生生拉了过去,他吃痛轻嘶,扭头一看,他妈的怎么还是宋航?!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出口,程云飞指着宋航,双眼冒光:“你朋友?!”
阿凌有这种朋友,居然不早点介绍给他们。他的眼神中诉说着这之类的话。
“程云飞,”凌诩拉下脸来,挡住宋航,“你敢打他的主意试试?”
“啊……别生气啊,”叫全名了!程云飞边说边后退,凌诩真发火的话他惹不起,“我这就走。”
这么一打岔,凌诩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拉着宋航从后门走了,背上还背着他心爱的吉他。
一时间,谁都找不到话说。
酒吧后是一条小街,有很多垃圾桶,对面的墙下面有一个四方形的绿色垃圾桶,合起的桶盖上坐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骨瘦如柴,在一口口地吞吐香烟,看见他俩出来,风情地招了招手。
凌诩蹙起眉,把宋航的眼镜遮了起来。“别看,她是个疯子。”
一直到走出了那条混乱的小街,两人才不怎么自然地分开。
“你怎么会来这儿?”凌诩在公交站点的长凳上坐下,把吉他抱着,幽幽地问,“你不是直男吗?”
“来找我表弟。”宋航倚着广告牌,又往嘴里咬了条烟,想打火的时候问了一句,“介意我抽根烟吗?”
“嗯,”凌诩毫无意义地说,“随便。但别抽。”
宋航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想去拍他肩膀的时候却猛然一顿,吸了口冷气,嘴疼得他脑子一抽。“你属狗的吧?”
凌诩看都不敢看他,就怕从他眼中读出哪怕一丝厌恶的情绪出来。
末班公交车呼啸而过,一地落叶飒飒,路上行人寥寥,是个畅谈的好气氛。
为了缓解尴尬,宋航强行忽略那个吻,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什么时候学的吉他?弹得这么好。”
“四岁,”凌诩轻声说,“我妈让我学的,她想看我弹吉他。”
一听这种类似准备煽情的话,宋航还以为他妈去世了,本来嘛,在酒吧弹吉他就不可能会是给妈妈看的乖孩子吧。
抱歉的话刚要出口,凌诩慢悠悠地又接上一句:“我妈妈才弹得好,但她在外国巡演,暂时回不来。”
“噢……”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宋航烟也没点,傻站着发呆。
“十一点了,你还不走吗?”
“啊……”好一会儿,宋航才动了一下,干巴巴地说,“考试顺利。”
看着他蜗牛似的挪动脚步,凌诩突然无法抑制地想知道:“你讨厌我了吗?不会再见我了是不是?”
宋航站住脚,转身弯腰,用力地在他头顶揉了一把。“没有,不讨厌。”
他还带着一抽一抽的笑,嘴疼得受不了,看起来有点滑稽。
“你……不讨厌我亲你?”凌诩的心跳在此刻无数倍的放慢,宋航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他的眼里成了一帧一帧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