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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命我组织战后清扫工作,或许是天性如此,我只需要很短的时间重塑情绪,靠着天生的乐观主动承担了大部分打捞工作,战争结束,我退役回到家乡,多亏了我的长官,替我要求到一份船长的职务,不然还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来养家糊口呢。”
那么悲惨的故事,那么恐怖的场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轻飘飘的,凌诩一时间对这位年轻的船长肃然起敬。
往前种种从眼前掠过,清风吹起腐朽的落叶,越变越小,最后彻底消失,融入一成不变的世界当中。他忽然觉得,在阔大无边的天与地之间,在浩瀚银河中,在与更加残酷事物的对比之下,某个人情感上经历的一点小挫折,根本算不了什么。
无风无浪,大海一望无际,蓝天悬挂白帆,海鸥自由翱翔,他心底压着的大山瞬间溶解消散,没发出一点声音,没留下丝毫痕迹。
郁结突解,心旷神怡,凌诩深深呼吸一口海上的空气,真挚地朝拉文道谢:“谢谢你,您很伟大,间接鼓励了我。”
拉文被他突然的感谢弄得一愣一愣的,指着自己傻乎乎地问:“诶?我做什么了吗?”
凌诩眼里有了实质的笑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介意我打个电话吗?”
“啊,请便!”
他走到一边,给手机开机,点开联系人的那一刻,顿了一下,在心里酝酿好措辞,才点下拨号,但他似乎忘了,他们中间还隔着时差。
不过这不重要,宋航睡觉时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多响一会儿他就醒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关机?凌诩皱眉,鼻尖一痒又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他苦恼地发现一边鼻子似乎堵住了。
拉文小心翼翼地问:“没打通吗?”
凌诩摇摇头:“他应该在忙吧。”在忙着陪姜冉冉……等等!天很大天很大——不要为了不值得的情绪失去真正喜欢的人。
听他说话有了鼻音,拉文关心道:“我亲爱的朋友,你生病了吗?”
“一点小感冒而已。”在凌诩的认知里,只要不会死,都是小毛病。
然而他的新朋友比他更着急,冲下甲板拿了张厚毛毯上来,朝着凌诩就盖了过去,后者敏捷闪躲,疑惑地问:“这是干什么?”
“海上风很大,感冒了怎么能这么吹风呢?你先将就用这个,我们下楼吧,我已经给舵手说了回航,正好我的货船要靠港了。”
如此一来,凌诩也不能要求什么,他对今天的经历很满意,想趁着感受还在,快快给宋航说明心意,但他没答应下去甲板,反而不顾阻拦去船头拍了几张照片。
[凌诩]:[图片]
[凌诩]:宋航,我听到一个很特别的故事,想讲给你听。
[凌诩]:[定位]大海很美,我消气了。
[凌诩]:等我回来,我想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