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个人太过安静,有人进来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是?”
“嗬,是我爸妈。”
云笑笑闻言,猛地一惊。
她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顾诚父母。
“他们在我高三那年出了车祸。没死,但却成了植物人。”
顾诚走到窗边,将病床中间的铁窗打开,微风灌了进来,吹起白色的窗帘和被单,还吹进了几片杜鹃花瓣。
怪不得他们一路进来都没有人阻拦。怪不得顾诚会带她来这里。
高中三年级不过也才刚成年不久,一个还在上学的男孩,就经历了巨大的家庭变故。
不知道父母双双变成植物人后,他那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顾诚……你……你这么努力学医,是不是为了救治你的父母?”
又要照顾父母,又要兼顾学业。
在这样的条件下,他居然还能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医学教授,真的很让人佩服。
“学医,的确是因为他们。不过……”顾诚没把话说完,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但这些欲言又止,落在云笑笑眼里就成了,坚强隐忍的表现。
她觉得顾诚是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博取同情,所以才避而不谈。
果然,就连顾诚这样名利兼收的人,也会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云笑笑走过去,不知道如何安慰的她,选择默默陪在男人的身边。
人与人一旦有了互通的遭遇和经历,就会在情感上产生共鸣。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顾诚的人生,是顺风顺水,衣食无忧。他和所有翡市的那些公子哥一样,是个滥情花心,不懂人间苦楚的富家少爷。
所以在利用他,报复云千千这件事上,自己虽有歉意,但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大问题。
可现在,她好像后悔了。
心中那片荒芜,在此刻又冒出嫩绿的枝芽,那是昨夜被她砍断的野草又从新复苏的迹象。
更意味着肆意疯长的开始。
在爱丁堡的旅行只有一天,夜幕降临,他们也到了回到邮轮的时间。
这座城市很美,也很爱下雨,蒙蒙细雨似要将刚刚医院中不好的情绪洗刷。
走到巷口,远远就看到举着黑伞,等在登船口的管家。
“顾先生,云女士,船长为再次表达歉意,特意在8层观景酒廊为您二位准备了独家专属晚餐。”管家恭敬地上前,为他们撑伞。
“嗯,知道了。”
可能是还没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云笑笑听着顾诚的语气,感觉很无力。
她一直想要找点什么话题,可又感觉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