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如姑姑引着沈连成往里走。
“沈大人不用担心,公主殿下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已经睡下来。”
“当真没有受伤?”沈连成蹙眉。
他在翰林院当值,忽然有人急忙进来,告诉他,公主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成重伤。
吓得他立刻告假,连忙往东宫赶来。
哪怕映如姑姑说了没事,他没有亲眼看到,还是不放心。
“我进去看看她。”
映如姑姑知道他们兄妹的感情,只得说了好,为他小心推开殿门。
殿内燃着安神香,春风自窗棂吹进来,帘幔飘飘,两个小宫女守在门内,微微屈膝,小声行了个礼。
“沈大人。”
沈连成抬抬手,免了她们的礼,放轻脚步往床边去。
少女阖眸伏在金丝紫云蚕丝被上,乌黑的秀发从床边垂下,只盖了一半的被子,小腿往下和腰以上都露在外面。
沈连成在床边坐下,理了理被子,将少女一双赤白的足盖住,又将垂落的青丝撩到床边。
见她完好无损,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随后看到少女摊开的手心上,勒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虽不见血,但比破皮,看上去还要惊心动魄。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但又怕碰疼了她,手指在空中顿了顿,垂了下来。
沈连成看着少女酣睡的容颜,叹了声道:“你呀,吓死我了。”
他抬手将落在少女雪白脸颊的发丝别至耳后,又摸了摸她的头,眸底满是心疼。
“可别再吓我了。”
见妹妹没事,沈连成便放心了。
他没有留下来,而是重新回翰林院整理史书。
他靠着公主从天牢出来,又拿回状元之位,得到重用,已被不少人诟病,若还要仗着公主殊荣,随意告假,朝堂上少不了被人参一本。
但离开前,他也向映如姑姑道,“跟公主殿下说,我傍晚下了值,来东宫陪公主吃饭,若宫门落了匙,今晚便住在东宫了。”
映如姑姑笑着说:“得嘞,等公主醒了,奴婢就告诉她,沈大人能留在东宫用膳,公主一定很开心。”
翰林院在西边,东宫在东边,一东一西,就算是有轿子,也需要不少时间。
沈连成坐在轿中,正在看官员名录。
忽然,轿一停,轿外响起哭声。
“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啊呜呜。”
沈连成掀开窗边的帘子看出去,一个穿着宫女衣裳的少女,哭着拦在轿前。
赫然便是如今入了慈宁宫的沈连珊。
他放下帘子,对抬轿的太监道:“继续走。”
沈家兄妹和沈连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半月前,沈连珊出宫去,去家中找过他们兄妹,说宫里的人都看公主眼色,欺负她,向沈家兄妹抱不平。
说公主不念沈家兄妹情,做了公主,也只让沈家兄妹窝在不大的院子里,只有她,才是跟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公主做了公主,便会高高在上,再也不是他们的姊妹。
又说只要沈连成愿意,太后能扶沈家做下一个南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