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倒春寒,凛冽寒风从窗外灌进来,宁姒一直凭窗而立,目送姜煜的马车在这条笔直的大街上行了好远好远,直到再也不见。
终于走了。
宁姒觉得冷入心扉。
她在送走哥哥之后,再一次送走了阿煜哥哥,接下来的日子,好像黯然失色。
茶蕊茶汤见宁姒小脸泛白,急忙催促她回家。
当晚宁姒生了场病,浑身发热。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额头上打湿了的帕子,还有爹娘压低了的谈话声。
宁大学士道,“那个小孩子怪可怜,眼里藏着绝望,我这才起恻隐之心担心嘟嘟不开心,本想好好劝说,没想到家仆找到我说嘟嘟发了高热急急忙忙就赶回来”
“这事日后再说嘟嘟平日里身子骨很好,谁想竟然着了风寒”常氏轻微哽咽。
“大夫还说什么忧思过重、寒气入体,真是瞎说,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忧思”
暖融融的房间里絮絮叨叨的声音让宁姒心中一酸,眼泪断断续续淌下来。
常氏很快发现宁姒醒了,连忙坐到床边,拿起帕子,伸手摸了摸宁姒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又见宁姒眼角都是泪光,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将宁姒紧紧拥在怀里,“娘的好嘟嘟,是不是很难受”
“娘”这一声含着许多依赖与心酸,宁姒埋在常氏怀里不肯出来,这温暖让她恍惚。
宁姒抽抽噎噎,“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该那样我不该”
“娘怎么会离开你,嘟嘟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不要走不要走”
“娘不走,娘就在这儿守着。”
宁姒哭得打嗝,常氏凑近一听,她喉咙里轻轻溢出一声,“哥哥。”
常氏心道,原来是想念澈哥儿了。
常氏在院那里给宁姒请了三天假,等宁姒好全了才去上学。
短短几天,宁姒竟好似清减了些,脸上笑容也少了。
宁姒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也随着这场高热离她而去。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宁姒变得更为勤奋好学,只要一有闲暇就温弹琴,这样就不会想旁的事。
连迷迷糊糊的兰央都觉得宁姒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人陪她一起偷懒闲耍,无奈之下,被动地学习起来。
年中考试来临。
这回考试难度更大,评级更为严格,宁姒却拿了四个甲,在二十人中排名第六,可谓进步巨大。
连谢夫人都夸她。
宁姒回家时正瞧见邮差往府上送信,问了一下,还有写给自己的,宁姒接过信,急匆匆地跑回房间。
好生平复之后才拆了信件。
信是宁澈写的。
“嘟嘟妹妹,哥哥在边疆一切都好。最近战事又起,大将军将我与谢繁带在身边,闲时指导,并未亲上战场。没有受伤,每天想念家里。嘟嘟可好”
宁姒便提笔回信,“嘟嘟安好。阿煜哥哥南下游学去了,日子冗长无聊,盼哥哥多多写信告知近况。对了,我年中考试四个甲等,比哥哥当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