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面可视窗下方的体育馆里热闹的排球、篮球比赛也早就结束,场地里只有零星两个风纪委员带着拖地、收拾设备的几个学生在善后。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身形颀长的少年一手拿着本充当摆设而放在小书架上的传播学理论书籍,近些日子未加修剪而变长的额前碎发落在鼻梁中央,落着光的灰蓝色凤眸往她这里稍稍一瞥:
“醒了?”
他坐直身体,放下这本打发时间的书,披在肩上的黑色制服外套随他动作垂落衣袖。
近朝颜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深棕色眼睛里映出他的模样,直到被他指尖弹了下额头,听见对方轻笑着问她是不是睡傻了。
她摇了摇头,想要坐起来,结果因为枕着胳膊太久,将自己一侧手臂压得微微麻,而且睡前的头晕脑胀并未因此而缓解多少,以至于直起腰之后忍不住在座椅上晃了下。
云雀恭弥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手肘——
拧着眉头低头看了她一眼。
却又弯下腰来。
两人额头碰在一起的动作让近朝颜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就听见男生略微不爽的声音响起,“你发烧了。”
想到她这段时间在外面回消息少,大部分时候都联络不上,消失了小半个月,回来还是这幅疲惫不已的模样,他径直问道,“到底被泽田纲吉使唤着做什么去了?”
近朝颜明显地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爽都转变成了杀意。
但这事好像和无辜的首领没什么关系。
她抬手攀上他的肩,将脑袋压进他胸前的衬衫里,感受到浑身泛起的疲惫,以及甚至隐隐约约开始酸疼的腰和小腹坠胀的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最近透支的体力都应在了什么事情上,便小声跟他撒娇:
“怎么我刚回来你就凶我?”
“我好难受……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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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刚睡醒的、因为虚弱而带着鼻音的呢喃像是柔软的风,轻易就将云雀心底的那些不悦都吹走,在云豆学舌的“抱抱”、“抱抱”声里,他最终还是抬手将人揽入怀中。
近朝颜在他的怀抱中缓了会儿,才起身往洗手间去,回来之后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舒服的区域,整个人神色恹恹,以至于走廊上经过的风纪委员们都不由再三看着她。
她却在琢磨一件事。
代理战的时候,因为背后boss的缺德行为,导致每次战斗都在半夜开始,又正好赶上她和入江正一合作的比赛关键期,就这样白天忙、晚上熬夜战斗地过了小半个月,她的生理期也跟着推迟了。
等到战斗结束她忙过那阵,作息调整过来,姗姗回归的生理期让她半夜疼得不行,起来倒热水时还没注意温度,被烫得摔了水杯。
然后就把附近屋里的男朋友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