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晔想起去年,恒星和工大有项目合作,他开完会议,实在克制不住,将车开到教师公寓楼下,站在楼下看露台,却见到走到露台的邵淮,那是他几年来第一次见到邵淮,清瘦熟悉的身影一出现,他就红了眼眶,他看到邵淮的视线,连忙钻进车里开走。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他的车跟随邵淮跑过几条街,看着他在大雨中狂奔,自己在车内恸哭的握不住方向盘。他怕自己很快就要忍不住下车去抱住他,闭上眼狠心掉头离开。
如果近在咫尺的别离是一种修行,那他已经积满了功德箱。
邵淮不曾知道他是如何忍着钻心的疼痛与思念一次次离开,他亦不曾知道,邵淮是怎样捱过没有他的日日夜夜。
可是这个房子知道,它曾见过年轻的池晔如何在每个角落将邵淮刻上自己的印记,时隔多年,它会再一次重现那些年的点滴,将两人噩梦般的分离一点点逐出他们的世界。
四十一
池淼的手术定在两个月后,从现在开始就要待在医院做准备。躲在教师公寓不知天日的两人终于在宁韵的夺命电话中出了门,宁韵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红光满面,精神气十足,心道也不知道去哪野了这么些天,家都不知道回。嘴里责怪道:“淼淼住进医院好几天了,嚷着要见你们,也找不着人。”
池晔把邵淮和宁韵带去医院,自己匆匆坐了会就回公司,积压多天的工作,秘书见到他差点激动的哭出来,踩着小高跟跟在后面:“池总,您这些天去哪了?您好歹给我留个信,我……”
池晔脸上的笑快刺瞎秘书的眼:“度蜜月去了。”
秘书:“……”
风流多天的代价就是忙到下午六点,池晔的工作也才处理一半不到,他一看时间,立刻穿外套回家。秘书在后面欲哭无泪,以工作狂著称的老板突然连一分钟的班都不加,果然美色误国!
误国的邵淮这会正拿着设计好的页面图向池晔邀功:“瞅瞅,这才是一个大企业应有的风貌。”
池晔仔细一看,也不得不佩服邵淮的灵气,邵淮大学时在学校就十分活跃,他兴趣广泛,各种活动都参一脚,时不时领点小奖回来,那时候池晔就想,邵淮生性自由也不愁吃喝,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只会磨损他,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强大,然后看着他做喜欢的事情,任他随便折腾,都不必担心后路。
池晔央求邵淮:“淮淮,你来公司帮我把这些外宣工作重新做好,好不好?结束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邵淮只抓住最后一句重点:“想干什么干什么?”
池晔点头。
邵淮立刻开始数:“我答应过言老,将他的鸟语集补全,所以我要游览世界各地,画出那些鸟;大学时咱俩去支教,当时我说以后有机会要成立一个专门的支教组织……”
池晔听的头大,顺手把他压在床上,赌气道:“就没想到我?”
邵淮瞪大眼:“你当然是和我一起了,这还用说?”
池晔满意地笑,掀起被子盖住两人,在黑暗中堵住邵淮仍说个不停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