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醉了酒,通常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第二天日晒三竿的时候醒来,千金台之宴的各路消息已经在天启城四处炸开了锅。而设宴的主人却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她,“醒了?”
小道姑一瞅外面的日头,完了完了,祖师爷在上,她的早课又没做。
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提着剑就要往外冲,萧瑟把她拉了回来,她一脸茫然,干嘛?
萧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毛毛的,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脖颈。
秦筝顺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望了过去,“你被蚊子咬了?”
萧瑟一怔,旋即笑了起来,“嗯,很大的一只,跟你差不多。”
小道姑懵了一瞬,随即脸色大窘,“不……不是我干的!”
“反正不是别人干的,我向来洁身自好,身边只有你一个。”
萧瑟的笑似乎带了一点无奈在里面,“阿筝,不可妄语,你破戒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哦,还有色戒。”
呸呸呸!
小道姑伸出爪子就要去挠他脖子,大有要毁尸灭迹的架势,结果一扒领子看到其他地方星星点点的还有,人顿时傻了,她涨红了脸,“不……不可能是我……”
“嗯,不是你。”萧瑟附和着点了点头,眼底全是揶揄的笑意。
秦筝懊恼极了,“都怪你,是你先喝酒哒!”
萧瑟点头,嘴角却是忍俊不禁,“嗯,怪我。”
小道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扒着他的领子使劲儿提了提,萧瑟被她一勒差点笑岔了气,他咳了咳,“行了,今日不出门,别人看不到。”
“徐管家会看到的!”秦筝瞪眼。
“看到就看到,反正别人总误会我们有什么。”萧瑟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坏东西,要不是他别人哪儿能误会。
千金台之宴结束后,雪月城来的一行人也休息够了,萧瑟带着秦筝和雷无桀出门,走上了繁华喧闹的大街。
明德帝那天晚上现身之后,天启的闭城令也解了,街上的人更多了。
三人走在街上,萧瑟照例给秦筝买了根糖葫芦,雷无桀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看着那跟在秦筝身后丢银子,她对什么感兴趣就买什么的萧瑟,雷无桀挠了挠头皮,“我们不是出来找百晓堂的吗?怎么看着……像是陪小先生来逛街的?”
秦筝凑在一处面具摊前看了看,“怎么这么多人脸和鬼面的?”
萧瑟走在她身旁顺手拿起了一个红色的鬼面,“汉唐时宫廷大傩仪式隆重,你可听过?”
小道姑惑道:“傩?”
“傩舞,又称鬼戏,是最古老的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萧瑟顿了一下,道,“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
小道姑不太赞同地摇摇头,“一张面具而已,怎么能当神。”
她想起不久前死于自己剑下的傀,“鬼还差不多。”
萧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将红色鬼面挂回了摊位上,牵着秦筝往前走,“鬼也是有好坏之分的。”
他们一路走到了天启城内一处偏僻的小庙,庙中供着弥勒佛,跟其他地方的小庙,却也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算得上不同的,就是这里太过偏僻,一个人都没有。
“我从小就听百晓堂的故事,据说他们无所不知,无处不在,有一处总堂接收着整个天下的消息,没人能够找到这处总堂的所在。”雷无桀站在小庙门口,一脸惊讶,“结果你告诉我,这座总堂竟然就在天子脚下,还是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