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看清轮椅上人的容颜。
那人淡黑色的长眉又细又直,凤眸狭长清冷,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安静,低沉,削瘦的脸颊衬起分外薄情的长相。
像是无人照料从未施过肥的花,一年四季也没有生机。
她抬起脸的那一刻,乔寺村的人均是猝不及防被一惊,女子的双色异瞳甚为诡异。
万辞什么也没做,他们却仿佛从她眼里看到了丝丝冷意。
有种让人不适的阴冷。
丁平惠见到那人,笑容一僵,好半天才惊讶出声:“万辞?”
万辞抬眼,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丁平惠,轻轻“嗯”了一声。
黄三婶等人小声议论起来,“这不是万辞吗?她怎么成残疾了?”
“原来这是万辞的车?看来她在外面发达了呀,这车一看就不便宜。”
“开车的女的是谁啊,居然跟万辞一起回来。”
“她这辈子不会就瘸了吧?”
黄三婶戳了戳说话的那人,眼神示意她少说点,别忘了万辞之前干过什么事。
武藤关上车门,没理会这一群人,径直推着万辞进了丁平惠家。
丁平惠就那么立在那儿,她忽然想起来孙竹欣跟她说的那事,面对万辞,脸色说不出的复杂。
看热闹的凑上来两个人,不嫌事大的劝道:“平惠,都是女儿,只是过个年而已,别板着脸。”
“对啊,万辞一年就回来这么一次,大过年的,你可别跟自己过不去。她现在跟以前又不一样了,你别想那么多。”
听着这话,丁平惠心里更加堵了,但大过年的,都是一个村儿的人,她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发作,况且万辞确实只是回来过年,没几天就走了。
距离那事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她出狱几年后才开始回家过年,满打满算这也才第四次回家,谁也没敢提以前的事,她做母亲的,能说什么呢?
女儿回家过年,难不成她还能把人撵出去吗?
武藤推着万辞往前走,眉头皱了皱,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里的人见到万总要那样议论一番。
但她没出声问,她只是万辞雇佣的保镖,临时陪她回来担任看护,帮忙照顾她的起居而已。
丁平惠家是农村传统的自建房,就两层,万辞的房间在一楼楼梯拐角的小屋子,不到十平米的地方,就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个板凳,连个装衣服的柜子都没有,家具少的可怜。
武藤惊了,万辞回家,居然就住这种地方?
但万辞却像是早已习惯这场景似的,脸上神色平淡,不觉得这有什么。
房间整体很干净,应该是前不久刚打扫过。但干净得过分,干净得反常,干净到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万辞让武藤将自己抱上楼去,然后把车里的东西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