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知道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吗?”“我已经结扎了呀!”史部无赖似的笑着。
“是吗?那你还怎么敢号称自己是‘六本木第一种马’啊!”
“那种难听的称谓是别人强加给我的啊,我可不是那么没有操守的人哪!”
“敢和比自己大一轮的女人上床,你还真敢说啊!”女人嘲弄地笑着,光一郎满不在意歪了歪头,笑着说:“再见啊。”
一个人在说‘再见’的时候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愿望呢?是——真的希望可以‘再次相见’,还是已经做好永远再也见不到面的准备了呢?
史部光一郎慢慢穿过头顶杂乱地闪着各色霓红的小巷,左拐右拐爬上一栋已经看不出墙面原本颜色的楼房二层,在一面挂着半截门牌旧得掉漆的门前停下掏出钥匙。
拉开电灯,大约只有八块塌塌米大小附带一个下水道经常堵塞间或充当厨房的杂物间,厕所马桶还是旧式木制的房间立刻无所遁行的暴露在灯光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着发霉的方便面汤、不知在什么地方躲藏了很长时间的臭袜子、又堵塞了的下水道和墙壁霉变的味道,史部很感叹地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自己地自语着说:
“还是这里最有家的味道啊!”“还是没有回来吗?”
男人拿起压在方便面碗下的纸条,揉皱随手扔在了自己身后,这张纸条是他一个月以前留下的,这间房子是他和通口部夫一起租下的,虽然两个人都经常不住在这里可是如果某个人因为什么事失踪了几个月以后,他们中的另一个一定会在这里收到彼此的消息。
“原本还抱着通口先生可以在丽子姐结婚之前阻止她呢。。。”史部无精打采地拿起墙角的水壶晃了晃,走进厨房,把不知干了都少天的水壶塞到水管下面,开大水龙头。
“看来真的要去查查最近的停尸房档案了,如果真的被沉进东京湾的话就算是捞上来也没有办法体体面面的下葬了吧?”男人自语似的喃喃着,打开火炉把水做了上去。
“这里有一个叫史部光一郎的人吗?”一个冰冷的孩子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史部惊讶地回过头,看到敞开的门前站着一个穿着长衣长裤一脸漠然的孩子。
男孩剪得很短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头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睁圆了眼睛身高超过一米八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原本就紧闭的嘴唇在上下打量了男人之后像是很不高兴一般抿得更加用力。
“连门都不关是因为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别人下的东西吧!”
男孩望了望乱七八糟的屋子,漠然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鄙夷,没有再多话,孩子径直拖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旧皮箱走进屋子。
“。。。。。。”史部莫名其妙地看着径直走进屋子的孩子,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一种慌恐,过了好一阵他才慌忙走近男孩结结巴巴地问:
“那个、那个你的母亲是谁?是美佐子?。。。不对,美佐子不可能生出你这种漂亮的小孩来,那就是小晴!还是、还是小路原?或者是佳荷?奈奈?月海?惠美?。。。。。。”
史部一连串结结巴巴地说出三十多个人名,每说出一个名字,男孩脸上的鄙夷就更增加了一分。
一直到史部即使绞尽脑汁也再也想不出一个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孩子才漠然地望着他,从紧闭的嘴唇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