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摆上桌,一道煎豆腐:取清酱炒豆腐,需炒至两面金黄。再热锅放猪油,葱椒,放入豆腐慢煎。一道清炒的柔脆豆芽,冬日蔬菜本就难得,这道豆芽还是这两日萌发出来的,脆脆甜甜,倒是可口。
家中养了几只鸡,前两日老母鸡都下了蛋,周慈青拾了四枚来,打在碗中,用竹筷搅了一千回,放入盐、酱蒸之,非常嫩,且不见腥。
吴长庚最喜这道菜,周慈青便多做了几次。
还有道小菜腌萝卜,放入醋、姜,盐,糖腌制,色如白玉,清爽脆甜,不失为一道美食。
周慈青还是那点子饭量,猫儿胃,吃了一碗,夹了几筷子菜便放下了,其余都是吴长庚来解决。
“明日便是苏员外家宴客,长庚兄就先别去城中卖饮子了吧。”
吴长庚动了动嘴,方要说话,周慈青又道:“明日赴宴怎可不备礼呢,我已经想好要做些什么了,只是要请吴大哥帮帮我了。”
他这才点头同意。
设宴大都在晚上,苏府也不例外。
夜间府内也灯火通明,亮似白昼。
府中老爷见客,家眷并未在场,倒是还留了一个苏少爷在凳子上坐着,上面的软垫恐怕都垫了足有七八层厚。
苏员外忙忙过来见礼:“或有礼数不到,招待不周的地方,烦请见谅。”
“哪里呢,苏员外客气了。”周慈青和吴长庚忙应。
正是说着,只听那苏少爷“咦”了一声:“你手中拿得是什么?”
苏员外往后转身,圆眼一瞪,怒道:“不得无礼!”
那苏知乐便缩肩弓背,不敢做声,只眼巴巴地瞧过来。
周慈青才道:“这本是为见苏员外所备的薄礼。想来苏员外也知我和长庚兄家中境况,便也不打肿脸充胖子了,家中贫寒,便自个儿作了盏芙蓉彩穗灯,还望苏员外不要嫌弃才是。”
“哪里哪里,这次的宴席本就是为了致歉所设,怎好叫客人送礼呢?”
送礼乃是礼数,苏员外也不好过多推辞。
周慈青便将这灯拿出来,只见每一片用纱窗做的灯外都竖着一柄倒垂的荷叶,叶上尽是彩烛。荷叶还是活信,可以扭转,一开始点燃时,灯全都被遮住,蒙蒙亮,在彩穗映照下分外好看。将荷叶往外流转后,灯影逼住朝外照,登时大放光彩,简直是一番巧思。
便是苏员外这个州府中来的员外郎,也是少见这般有趣儿的盏灯,当即叹道:“周小兄弟真是个巧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