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要忍辱负重。
可是人,不能什么都忍。
人分三六九等,事有轻重缓急。
妹夫的身子更要紧,不是吗?这可关系到妹妹一生的幸福啊。
叶库走后,江沧躺在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自己。
他得尽快想办法把妹夫的药从叶库手里骗回来,不能什么都由着叶库。
如今,叶库的宅子找到了,三皇子的一处据点也知道了,下一步就是往叶库的宅子里塞自己人了。江沧也正在挑人,看看灵狐堂的弟兄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送到叶库身边做他的眼睛。
此人需得靠谱,且一定不会背叛他。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时,黄谆端着一碗红枣山药米糊走了过来。
“舅舅,看您最近养伤也没有什么食欲,我请云姨给您做了养胃的米糊,您趁热吃些吧!”
江沧抬眼看了看黄谆,坐起身来说:
“惊云素日里照顾你舅母已经很辛苦了,日后少去叨扰她。”
“舅舅,我这也是关心您呀!”
“你若真是关心我,下回亲手给我做。借他人之手,算什么关心,在我眼里顶多也就是惊云妹妹关心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沧拿着勺子搅着粘稠香甜的米糊,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黄谆。
这傻孩子!
“说吧,是不是有事求我?”
见舅舅如此了解他,黄谆的小脸更加挂不住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想巴结一下舅舅,没想到还没哄到人家心里去,又这么快就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舅舅,我下次一定好好跟云姨学习厨艺,亲自给你做。”
“不用了,你云姨的手艺都是我教的,我要想吃就自己做了。”
“……”
江沧吃了几口米糊,便将碗搁到一旁的木几上,认真地望着黄谆,耐心地问道: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黄谆抿了抿嘴,鼓起勇气道:
“舅舅,我想跟着你做事!”
江沧怔了怔,却很快便笑道:
“我?我能有什么事可做?我都金盆洗手了,整日在府里闲着罢了!”
黄谆凑上前去,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
“舅舅,方才来探望您的那位贵公子看着不似普通百姓,他是何人呀?”
“一个故人。”
江沧语气闲适,黄谆却愈好奇起来:
“哪个故人呀?”
“戎狄的故人。”
江沧斜睨了黄谆一眼,这小子顿时僵在了原地。
“舅……舅舅,您不是说自己金盆洗手了吗?”
江沧只随手翻开木几上的一本书,并不作答,可黄谆却又道:
“舅舅,您接近那个戎狄人是有目的的吧?”
江沧兀自将书摊开在膝头,仍不多言。东风拂面,风吹哪页读哪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