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瓦匠愣住,还有大生意呢?
他做过的最大的声音,也不过是给镇上的老爷家盖房子,打了一屋子砖瓦。
赚是不少赚,但不长久。
张大嫂再怎么说也是村里人,能有什么长久大生意?
“叔,咱们合股,如何?”桂如月再次语出惊人。
泥瓦匠的更糊涂了:
“啥叫合股?”
桂如月提出,她出方子和订单,他负责制作和销售,合伙做烧制铺子,收益五五开。
“就如这保温碗,我出草图,自家也要做一批,算铺子的订单,我照价付银子。你还可以用这草图继续做,卖给其他人,收益也是合伙铺子赚到的钱。最后计算铺子到底赚到多少钱,咱们再各半。”
“这……”
老田只会烧砖弄瓦,脑筋根本转不开。
他家又祖祖代代都是做自家作坊,哪里听过什么合股铺子?
听着像是好事,但心里又糊糊涂涂的,难免怯怯,做不了决定。
于是桂如月让他把小田叫来。
村里的孩子早当家,十二岁的小田,在家里是小大人。
田家就这么个孩子,老田公婆俩今后就靠小田,加上他脑瓜子灵活,平时老田有什么事,还是愿意问一问他想法。
小田天生还有些生意头脑,他来了以后,一听桂如月的话,便知是怎么回事。
“张伯娘,你的图自是好,在坝子村定能卖得好。只是你自家也用不了几个保温碗,这单子也小……”
意思是五五分不公平了。
桂如月再次意外。对这个孩子另眼相待。
她不觉得小田计较,反而生意做久了,她就喜欢这么心里门清,事前也先说清的人。
能把各方利益看得清楚,谈得明白,那才是好的合伙人。
“你思虑的是,不过有两点你遗漏了。”桂如月说。
“第一,现如今我自家用确实不多,但不代表今后就没有。目前我的买卖在府县,今后还要做到州府去,有不少要用到特制陶器的地方。”
“第二。”桂如月笑了笑:“单是坝子村的锅瓦瓢盆,你就知足了?我若在府县,在州府,在南地五州都用上新奇陶器,那便是免费的展销,多少人会找上门来做,这才是大单!”
小田被说得满脸通红。
“张伯娘,是我狭隘了,其实是我们捡了大便宜。”
他惭愧道:“要不三七分吧,这门生意主要还是靠你们,我们沾光挣个小钱也就够了。”
桂如月对他的欣赏又增加几分。
“无须客气。”她拍拍他的肩膀:“你当这个钱那么好赚?你们是技术入股,技术,也是有价值的,而且是核心资产。我只能提供草图,究竟如何实现,还是靠你们钻研。你们的功劳很大,对得起一半的股份。”
振聋聩的一席话,让小田满腔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