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督学官,职掌风宪,怎能容忍此害群之马。
再者,若此人有朝一日走上官场,因这德行被天下所恶,岂不连累所有汉州学子,都成了笑柄?
他这个督学,作为汉州学子的老师,自然难辞其咎,跟着面上无光。
万不可让这种人进了科场!
“朱光宗,品德有亏,难当秀才之名。本官在次革去其秀才功名,往后不复推荐入试!”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革去功名,不复推荐!
也就是说,朱光宗不但秀才之名被褫夺,且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为他做担保推荐,自然也就无法再参加考试。
对于读书人而言,这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
这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当秀才了。
当日耻笑崔清河的话,如今竟落到自己身上。
朱秀才双目愣怔,瘫倒在地,哇哇地哭起来。
可是,徐大人和陈院长早已拂袖而去。
他的名声已然恶臭,不但没人搭理他,还不断有义愤填膺的学子,故意路过吐他一口。
张家人也得偿所愿,扬长而去。
坐在牛车上,张小梅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出嫁前的活力。
为自己而活,真好!
牛车又将四人拉回租下的院子。
“小崔,你就不要回坝子村了,在这住下吧。”桂如月说。
崔清河震惊:“娘,你不要我了?”
桂如月:“……娘?”
谁是你娘啊,我才比你大十岁,要死哦!
还有啥“不要我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崔清河泪眼婆娑:
“如果不是你,清河早已饿死在田埂下,更不可能洗清冤屈。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喊一声娘是应该的!”
“……别贫嘴了,这不重要。”
桂如月无语:“你还有一个月就要院试,不在府县好好读书,难不成要回去村里拔萝卜吗?”
她板起脸:
“我可告诉你,你这次定要考中,否则你就是给我种一辈子萝卜,也还不清欠我的债!”
话虽严厉,崔清河听在心中却暖暖的。
他双手抱拳,鞠了半躬:
“定不负娘所托!”
之后一个月,崔清河将自己关在厢房里,埋头苦读。
张家则忙着筹备开业,在坝子村与府县之间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