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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面色如常,笑问:“莫非乔大人给我等派了个帮手?”
“非也,非也。”周明杰微笑摇头。他一看腐朽生虫的书箱就皱眉咧嘴,再眺望阴森森昏暗的旧堂,登时后退两步,兴致勃勃地扫视满头大汗的容佑棠,怜悯摇头,同情道:“唉,容大人辛苦了。但乔大人吩咐我整理档册,明早就要用,不得耽搁,不知哪位愿意搭把手?”
小人嘴脸,得意便轻狂!
容佑棠晃晃自己沾满灰尘的双手,遗憾道:“我倒是想助周公子一臂之力,可惜无法脱身。”
“我们才只清查了几本书,里头还堆着半屋子呢。”徐凌云亦婉拒。
邓奎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最后,在周明杰的大力恳请下,邓奎歉意朝同伴笑笑,状似无奈地跟随而去。
留下容佑棠和徐凌云埋头干活,汗流浃背,直忙到傍晚才锁门回家,同僚们大多离开了。
路过现办事堂时,他们偶然看见孟维廷抱着一卷铺盖,老人走得很慢。
“前辈小心。”
“我们帮您。”
容徐二人连忙奔过去接手,按照对方的意思安放在茶室后狭小隔间的罗汉榻上。
“多谢。”孟维廷松手,灰白鬓角汗湿。
隔间只有一个脸盆大的圆窗,放置两张罗汉榻、一个储物架,转身走几步就到墙,逼仄闷热。
“您这是……?”容佑棠问。
“有份文书急用,老夫得连夜赶出来。”孟维廷解释道。
“您就住这儿?”徐凌云惊奇道,他一进来就热得憋闷难受。
孟维廷和蔼道:“从前夜作时,人只能趴桌上等天亮。这个隔间是郭大人亲自督建的,你们算是赶上好时候啦。”
好、好时候?
容佑棠忍不住问:“前辈,翰林院就没有其它空房了吗?”
“暂无。”
孟维廷正色告知:“而且,我们不能将重要文书带离办事堂。”
“那,如果许多翰林半夜忙完的话,如何歇息?”徐凌云讷讷问。
“趴桌上打盹儿啊。”孟维廷说。
一刻多钟后,酉时。
天色还早,容佑棠匆匆告别同伴,准备去北营一趟,探探宋慎的口风。
他疾步快走,准备回家牵马。
街头熙攘,行人络绎不绝,忽然听见身后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急促快速,伴随蛮横的吆喝:“驾!驾!”
“让开让开,让一让了。”
“嘿,别挡道啊你们!”
啧,又是哪个勋贵子弟当街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