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子声音,她太熟悉了,多少次在楼边、湖畔、花前想起过,多少次在睡梦中听到过,这个人,就是舍命救过自己的吴明,也是妹妹的心上人龙霄。
龙霄感觉朱芷清不再挣扎,便慢慢的放下了手,却见朱芷清急的站起身子转过来凝视着他,清艳的脸上又是激动,又是喜欢,颤抖着道:“吴……龙霄,是你,是你么,老天爷果然听到我的祈祷啦,你终于躲过了那些人了。”
龙霄想起刚才朱芷清甘愿折福三十年来换自己平安的话语,又见她在夜色下娇弱不胜的样子,差点就想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好好的怜惜一番,但他终不是孟浪之辈,强抑住这样的念头,微微一笑道:“二公主,别来无恙吧,我这个样子来,有没有惊吓到你?”
朱芷清轻轻道:“刚才有一点,不过现在没什么啦。”
龙霄想到花台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二公主,皇宫里的眼线不少,周围宫殿之上说不定还伏着人手,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朱芷清点点头,望了他一眼道:“龙大哥,你先等一等。”
说着莲足轻移,就向里面的房走去,不一会儿就传来她的声音道:“蕊儿,今天你还是到外屋歇息好了,别让人进来,我想好好的休息一晚,你也不用再来侍候我,有什么事我会唤你的。”
只听那蕊儿道:“是,公主,你就放心歇息吧,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打扰你的。”跟着就听到“嘎叽”的关门声,想是那蕊儿已经出去了。
不一会儿,朱芷清便又走到花台外,远远的向龙霄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了。
龙霄大步而行,片刻便进入了朱芷清的寝房,却见是绣茵锦褥,古画高悬,琴瑟齐俱,一派的雅洁富贵,与朱芷贞的房间相差仿佛,但最显眼的却是左一个大书案,堆着书本、画绢、诗册、扇叶等物,一望便知,这屋子的主人是个慧质兰心,文才出众的女子。
朱芷清见到龙霄在仔细打量自己的寝房,脸上已是红霞飞布,自她从小到大,这内寝之中,包括父皇兄长,绝无一名男子曾经涉足过,却不想今日竟让龙霄进入,实在是大违礼教,神情间不由娇羞难当,不敢去瞧龙霄一眼,只侧着身子向一张红梨椅上指了指道:“龙大哥,你请坐。”
龙霄那里明白这些,道了声谢,便大大咧咧的上前坐下,朱芷清便去倒了一杯茶来,端在了他的手上道:“茶有些儿凉了,龙大哥,你就将就着喝罢。”
龙霄见她以公主之尊,亲手给自己端茶,当真是天下间罕有的奇遇,一仰脖子便把那杯茶喝干了,只觉满齿留香,连赞了两声好茶,俯瞥见手中的茶杯是以碧绿的翡翠做成,玲珑剔透,极是精巧,不由道:“这茶杯倒是挺好瞧的。”
他说者无心,朱芷清却是闻者有意,脸上如火烧般的滚烫起来,原来这茶杯是她最心爱之物,乃是文德皇帝在她五岁生日之时所送,十数年来一直用着,那红红湿湿的樱桃小口也不知在上面抿了多少唇印,刚才给龙霄倒茶之时,她没有细想,鬼使神差般的拿到了自己这个杯子,现在被龙霄饮用,无疑已是间接的肌肤相亲,岂不是羞煞死人。
龙霄其实也见到了她娇羞的样子,心中却以为这种古典的少女生xg如此,当下也不在意,想到朱芷贞的事,忙道:“二公主,我……这个在下,深夜造访,实在唐突,不过确有要事相询。”
朱芷清听他说到正事,狂跳的心才略略平缓下来,说道:“龙大哥,你是想问我妹妹的下落么?”
龙霄见她已猜到自己的来意,那也免得多费唇舌,便点了点头道:“正是,我已到了三公主的寝宫,但中了敌人的埋伏,她并不在那里。”
朱芷清这时终于侧过头来默默的凝视着他,眼中却充满了无比的敬慕之意,柔声道:“龙大哥,我对不住你,明明知道皇兄在凰栖宫里设下了圈套等着你来,可偏偏没有办法通知你。”
龙霄一笑道:“二公主,我本来就是只闲云野鹤,居无定所,你自然找不到我,凰栖宫的事你那有对不住我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朱芷清望着他道:“龙大哥,你真厉害,我听说这次皇兄将宫里的高手都派来抓你了,可你还是能够安然无恙。”
龙霄低着声音哈哈一笑道:“这就证明我逃命的功夫不错啊,无论是素心山庄还是皇宫,都能平平安安逃走。”
朱芷清听龙霄提到素心山庄,想起那日他舍命相救的情景来,心中顿时一热,柔情骤生,但满腔的心事却无法说得出口,只道:“龙大哥,妹妹现在被皇兄关在宫里的归雁塔上,每天都在想着你。”
龙霄一闻这话,心中一阵狂喜,这朱芷清果然知道三公主的踪迹,他总算没有白来这么一趟,连忙道:“那归雁塔在什么地方?芷贞她现在怎么样?你常去瞧她吗?”
朱芷清见到他焦急的样子,心中毫无酸意,只是在替妹妹高兴,这样有情有义,不畏生死的男子,是每个少女梦境中的人物,无论她是公主或是平民,对这种男人的憧憬都是一般无二,而妹妹是她心中最难舍的血脉,能够得到这样的男子的爱,当真比自己拥有的都还要喜欢。
一想到妹妹,她心中便能坦然面对龙霄,轻轻的道:“龙大哥,你先别急,妹妹暂时没什么事,你听我慢慢说。”
龙霄也觉有些失态,忙点了点头,侧着身子瞧着朱芷清,静静的听她说话。
朱芷清想了想,道:“龙大哥,你自然知道有人说你是天煞族的jian细了。”
龙霄道:“知道,这是天煞族用的反间计。”
朱芷清又道:“那么说你在镇煞关拥兵独立,反了大明朝的事是不是真的?”
龙霄怎好说这是手下们做出的决定,自己并不知情,便又点着头道:“拥兵独立的事不假,不过大明朝我可没有反,那也是你哥哥听信了馋言,想要分解我镇煞关的军队,我才不得不这么做,不过你放心,我只想以此自保及抵御天煞族的进攻,绝不会向大明军民开战的。”
朱芷清点头道:“这就是了,前些日子皇宫里关于你的消息可真不少,全都把你说成那种大jian大恶之徒,可我和妹妹根本不相信那些人的话,特别是妹妹,心中更急,只是因为与你关系并不明确,自然不便帮你说话,但每天忧心忡忡的,再也不象过去那般活泼开心了。可到了后来,不知是谁去皇兄那里嚼了舌头,说出了你们之间的关系,皇兄顿时悖然大怒,告诉了父皇,然后将妹妹叫去询问,我担心妹妹吃亏,本来让她不要承认与你的jiao识,但没想到的是,妹妹见到父皇与皇兄,还没等他们来问,就坦然的说出与你相好已久,还和父皇与皇兄争辩你不是坏人,当时就气得父皇将她幽闭在凰栖宫里,不许她出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