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酥糖,我们到东门儿口啦,快出来”
电话里风呼呼的,亲热地喊着“小酥糖”的女人声音听起来十分兴奋,“别磨蹭,妆化不好甭化了,你天生丽质,哈哈”
“宝贝儿快坐下,前面有交通摄像”
挂掉电话前听见另一个声音,是个成年男人,笑嘻嘻的亲昵语气,苏瑭可以想像简荏正站在敞篷跑车立面,一手举着电话催她一手举着酒瓶发疯的样子。
学校东门儿外面常年堵车,不过半夜是不可能有敞篷跑车能带着美女兜风的。
就那半脚油门两脚刹车的德性,敞篷一开就得吃进去满嘴尾气。
所以简荏说的“到东门儿了”得打两折来听。
苏瑭于是慢悠悠地在宿舍浴室镜子前描眉化妆。
大四最后一学期已经过了大半,原本四个人的寝室套间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其余三个妖精早就搬出去跟男友同居了。
不过简荏除外,这位是跟男人同居,算不算男友有待商榷。
苏瑭那一年舒适惬意的假期刚结束,百草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打包送到了这个世界。
身体是现成的,她也是昨天才接手。
原主昨天失恋,被男人以一条言词激烈又恶毒的分手短信给甩了,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哭哭啼啼,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睡梦中猝死了。
从她喝酒喝断片似的记忆里零星拼凑,苏瑭花了一整天才理清原主的所有亲缘关系社交网络。
归结起来,这位即将踏入社会的女大学生,可以用小葱拌腐来形容。
一清二白。
难得地是个在大染缸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真白莲花。
即便她们外语系尽出妖孽,她也没沾染上一星半点儿与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相宜的妖媚。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男朋友,哦不,前男友会把人甩了的原因。
乍清纯美少女,养眼。
可追到手,一不准拉拉小手,二不准摸摸小脸,亲嘴揉桃什么的更是想也不要想。
连死鱼都称不上,死鱼至少还能在床上挺着呢。
在前男友眼里,这位就是除了上课下课图馆、应聘面试找工作,两耳不闻新时代都市男女之事,丝毫不管男友生理需求,一心只想柏拉图的奇葩。
苏瑭也很诧异,这世道竟然还能遇上这样的小白莲。
要知道,从记忆里原主视角到的室友们可一个个都不简单。
就拿那个跟原主关系似最近的简荏来说。
简荏原本也只是个普通家庭,大一的时候还是大马尾不化妆的朴素姑娘,大二开始就浓妆艳抹手拎名牌包,脚踩高跟鞋,天天各种哥哥爸爸的应酬比寻常小公司的高管还多还忙。
可原主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像是完全不在意,她是真不懂,也不好奇人家的钱哪儿来。
觉得简荏好,是因为对方时常照顾她。
照顾的范畴
比如她在图馆得忘了时间简荏会打电话催她去吃饭、顺便带点夜宵回来。
又比如简荏每次换了新的衣服包包化妆品就会把那些基本没穿用过几次的“淘汰品”送给她。
所以原主虽然不喜欢也不善于社交,但自我感觉跟简荏是好姐妹。
大学几年,简荏不是没想过把这位漂亮的姐妹介绍进她的圈子,奈何原主性子太轴,对那些灯红酒绿的物质享受半点没兴趣。
每次简荏有派对,原主都直截了当地拒绝,多了几次对方也知道没意思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