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没坐,也没摘口罩,反而拿起装衣服的袋子朝他示意:“晋先生,外套我给您带来了。”
她早看到好几位当红明星,作莺莺燕燕状陪在各位少爷身旁,貌美柔顺,乖得像是驯顺的名贵宠物猫。
而位于人群中心的晋云柏身边却没有女人。
这座城市在公开宣传的另一面,巨额金钱交易下不可言说的规则,她这些年一直有所耳闻,也一直避免自己卷入其中。
在这间权势金钱浓度过高的房间内,她像块胆结石或肾结石般格格不入,还是赶紧自我排出要紧。
楚岚左右看看,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把袋子放下,客气道:“晋先生,东西送到,多谢您之前的援手,有空请您吃饭。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晋云柏看她,慢慢收了笑,随手捻转着在水晶烟灰缸按灭雪茄。
他力气大,雪茄被捏的有些变形,烟灰混着火星轻轻迸裂,在烟灰缸上烙下黑色焦印。
气氛陡然变得诡异不安起来,其他正在说话的人觑着晋云柏的神色,陆续收声不语。
众人或明或暗地看楚岚,或鄙夷或看戏,视线在两人间扫来扫去。
楚岚有些不安,还好戴了口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到表情,也还能撑住场面。
楚岚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晋云柏就算不快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她这样下他的面子,他应该巴不得她赶紧滚蛋。
然而,让楚岚没有想到的是,晋云柏把球杆往球台上一扔,说:“好啊,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就现在,走吧。”
不是,她就是客套地随口一说,他怎么能当真?!
她就恨没管住自己这张嘴,怎么能顺口把请客吃饭这事儿秃噜出去。
另一个拿着球杆的男人一脸兴味旁观,见晋云柏扔了球杆要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云柏,别走啊,这局你可马上就要赢了。”
楚岚看过几场斯诺克比赛,大概规则是知道的。
从计分牌上来看,晋云柏再打进一颗红球便能锁定胜局,而台面上白球、红球、球袋已是一条直线,就是新手也能拿杆子戳进去。
晋云柏已经走到楚岚身旁,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头也不回地说:“吃饭要紧,这局算你赢。”
男人操着一口爽利的京片子,闻言笑道:“这敢情好,回头你别忘了让人把东西送我家去。正经的狮峰龙井,我家老爷子就好这一口,看了一准高兴。”
“忘不了。”
当着众人的面,晋云柏半揽了楚岚带着她往楼下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男人趴在雕花围栏上,乐呵呵地朝楚岚招手:“姑娘,以后多过来玩儿。”
楚岚被晋云柏半推半抱地带下了楼,没想到他看着高瘦,还挺有力气,一只胳膊揽过来,竟教她挣扎不开。
楼下大厅的人听到有人下楼,纷纷转头来看,见是晋云柏便站起身来,热络打招呼,要凑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