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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楚岚说:“你家祖上再有钱也没用了,自建国后,你们这种大地主大资产阶级都得接受革命洗礼,洗心革面从头做人。”
多少乱世豪杰,最后只能逃往海外,蜗居一隅,拿着残存的财富做个穷寓公。
晋云柏不生气,瞟她一眼,轻飘飘地说:“天真。”
楚岚与他争辩:“历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难道还有错吗?”
闻言,晋云柏以一种看初生婴儿的慈爱目光瞅她,看得楚岚浑身别扭:“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对,但也不全对。”
历史书是春秋笔法的巅峰之作,普通人只被允许了解这些,前方拉了警戒线,非请勿入。
糊涂是种美德,难得糊涂是人生清醒。
对面有行人走过来,晋云柏只简单说一句:“后来政策变了,老房子可以物归原主。”
楚岚有印象,看过类似新闻报道,但——
“就算你有产权,也不代表一定能拿回房子,里面还住了那么多人呢。”
多少老申城人就等着拆迁一夜暴富,至于自觉搬家把房子还给原主的童话,下辈子也不可能发生。
一家人为了拆迁赔偿都能人头打成狗脑,兄弟阋墙都常见,父子决裂夫妻反目更是数不胜数。
听说有律师守在房管局门口,专门做拆迁户的生意,
面对从猴开始打工也挣不来的巨额财富,还有人宁愿当钉子户,钉在没水没电没燃气的待拆房,没拿到满意价码前绝不动身。
想要顺利拆迁或拿回老洋房,黑白两道关系不够硬,就算拿着房本,也只能望房兴叹。
晋云柏只看她,却不说话。
楚岚扶额,又傻了。
“算了不聊了,再说下去,我的三观又要接受考验了。”
楚岚忍不住抱怨:“自从认识你,我的三观天天都摇摇欲坠。”
晋云柏似笑非笑:“只有三观吗?”
楚岚秒get到他的点。
她就恨自己脑子转得太快,现在满脑都是不可言说的黄色画面。
她快走两步,晋云柏慢悠悠跟在她身后,闲闲地说:“你不是要citywalk吗?现在是要改cityrun?”
楚岚不理他,他就不远不近地跟着,悠哉极了。
拐过弯,这条街极窄,两车道挤挤挨挨,红绿灯像摆设,三两步就能过马路。
两侧的门面都早已腾空,只留下贴着店名、落满灰尘的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