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子宜之间牵扯了太多东西,南平候府、荣阳长公主、庞太后,滕王……还有他许多隐在暗处的敌人。
若让他们知道他有心迎娶子宜,只怕子宜的日子不会好过,而那时候他没名没分,不但无法光明正大保护她,他的一举一动还可能给她带来更多伤害。
别人都说他过得潇洒而自由,实则那只是表象,身处他这样的位置,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身上有多少枷锁。
因此,他只能先瞒着所有人,他不急,只求稳,他做事一向有耐心,也享受慢慢布局让猎物掉入网中的过程,然而这一回不同于他先前做的任何事,他要顾虑的东西更多。
他先前想的只是怎么玩弄人心,这回要想的却是怎么收拢人心。
一向心高气傲的萧楚睿,何尝有过为这种事殚精竭虑的时候?
魏子清有些怔然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强迫自己把心硬起来,冷声道:“你也知道你与子宜的关系敏感!萧二郎,我实话实说,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不行?
你是长公主府的二郎君,子宜虽是南平候府的二娘子,但她的情况,我相信你比我清楚,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子宜嫁入皇家意味着什么,你更不会不知道!
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若是真的为子宜好,便找官家取消这次赐婚罢!”
第170章骨子里的猖狂
听到自家夫人的话,袁鸿杰有些坐不住了,低低咳嗽了两声。
当然他是绝对站在自家夫人这一边的,只是赐婚哪有说取消便取消的,官家不要面子的么?便是萧二郎是他亲外甥也无法这般任性妄为啊!
何况赐婚圣旨都昭告天下了,若这时候官家收回成命,世人又会如何看待子宜?
袁鸿杰虽然也替子宜担忧,但在赐婚圣旨下来那一瞬间,他便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所幸那萧二郎这一回看起来是认真的。
说实话,他的思维已经到了要如何敲打萧二郎好好对待子宜上面了,今天从官署回来见到等在自己家门前的萧二郎时,他有些惊讶,得知他竟然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时,他也不由得感叹了。
对于这样一个一出身便凌驾于许多人之上的郎君来说,这份用心委实难得了。
魏子清仿佛没听到自家夫君另有所指的咳嗽声,只一眨不眨地看着笔直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眼中带着一股子不依不饶的味道。
萧楚睿静默半响,忽地,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墨玉般的眸子中,仿佛荡开层层涟漪,带着一股能灼烧人心的傲然,道:“袁夫人,子宜是我至今为止,唯一真心想娶的娘子。
若是以后子宜嫁入了萧家,在她所有身份之前,她首先是我萧楚睿的妻。”
这话他说得很淡,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一下子把魏子清心里的不确定和心慌压了下去。
这个年轻男子在向她表态,子宜便是没有强大的娘家又何妨?她是他的妻,他便不会让人把她欺负了去。
这话说到底是带了点猖狂和不可一世的,这男子外表看着清淡沉稳,却到底已是手握重兵的太子亲卫兵都指挥使,魏子清不懂朝堂上的事请,但这些天她都有格外留意萧家二郎君的消息,也从自家夫君那里得知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意味着什么。
了解了萧二郎是个什么人后,她便是再排斥他,心底深处其实已经承认了,别的女子可能轻易不会有勇气站在他身旁,但那天在树林里,子宜和他站在一起显得那般协调,两人互相配合把她救下,那时候她仿佛看到了这两人间流转着的奇妙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