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禄口中打着哈哈,三角眼闪出精光和挑衅。意思很明显,他就要拖着,拖到不用把钱退还给大哥家。
“那二叔你有会计证吗?我记得你以前在乡财政所干过呢。”康涟洏不受这刺激,依旧笑眯眯的。
“没有。年代久远了,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正规。”
康德禄脸色一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年轻时确实在乡财政所做会计,不过是合同工。但所长对他不错,还允诺只要他拿到证,一定想办法给他解决编制。
可惜他自己不争气,不但不上进,还沾上了赌。最后丢了工作,气走了老婆,留下来的儿子也被养歪了。
“哎呀,那您的遗憾就由我弥补了。”康涟洏百感交集地一叹:“我的会计证刚下来,可以用年轻人的方式管钱了呢。”
“你这死丫--”
康德禄装不下去了,脸孔一黑,就奔过去抓康涟洏。
虚掩的铁门猛地被撞开,两个男人狼狈地跑进来,跟被警察追赶的小偷似的,四下里逃窜。有一个还慌不择路地扎进了鸡窝里。
“哎,老张,你们这什么情况?被狗撵了?”
这两个人都是康德禄的牌搭子。更确切点说,是赌友,还有一起蹲过拘留所的交情。
“是狗,警犬!”
老张边说边扯下康德禄拉着鸡笼门的手,把门带紧,又把掀起的挡雨布拽下来,缩着身体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果然下一秒,院子外就传来嘹亮的狗吠声,听着还不止一只。
三四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牵着两条大狼狗追进院子,狗身上也披了带着警徽的马甲,格外威风。
康德禄看着几张陌生的面孔,愣了下,含笑朝前头的中年男人迎过去。“戚所长,什么大案子劳您亲自带队行动?这几位是新来的兄弟吗?都辛苦了。这大热天的,快进屋吹吹空调喝点冷饮吧。”
“出任务呢,别嘻嘻哈哈的!我可不是老黄。”
戚所长板着脸推开他的手,指指身后的几人。“这几位县局的同志带了逮捕令来,要抓两名疑犯,请所里协助。你们作为乡民,也要配合公安维护一方安宁,绝不能干窝藏包庇的糊涂事!”
“疑犯?张叔,哦不,张志他们犯了什么案啊?戚所长,您放心,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肯定不会包庇罪犯的。”
康小辉毕竟年轻,比他爸脑子转得快。这时已经一边指着鸡笼和粮仓供出嫌犯躲藏地,一边紧紧拉住了他爸。生怕他一时意气,护着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