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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了是曾经,”聆渊的眸光有一瞬间变得特别锋利,他看了一眼剑藏锋,忽然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此事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了。传令下去,大婚一应事宜尽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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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渊忙着准备大婚,澜澈那边却忽然病倒了,浑身酸软无力,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瘦削的身子和柳条似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倒下。
聆渊见了,既慌张又心疼,手忙脚乱地嘱咐侍女去请医者,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凑到澜澈耳边,似笑非笑:“喂,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澜澈先是一愣,根本没有理解他话中含义,但他何等聪慧巧智,马上就从对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推测出了他的意思,当即把贴了上来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人一把推开,有气无力:“都说了不可能有那种事。说来都怪那天你的好手下们招呼都不打便登堂入室,我如今没有修为,还受制于人,胆子小得很,禁不起吓。若王上垂怜我,麻烦给我请个医者来吧。”
“真的吗?”聆渊上下扫视着他,怀疑和喜悦的神情在他脸上交错出现,澜澈虽然受不了他那副古怪模样,却又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憋屈地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中,尴尬得几乎头皮发麻。好在宫中医师动作极快,说话间就提着药箱来了。
来者是一名颇有年岁的老者,生得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一看就很有权威,见礼后指尖勾出一根细丝一样的银光搭在澜澈腕间。
澜澈倚着床靠着,一手伸出任医者诊脉,一手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白发医者收回手中银光,还未及他说话,聆渊便一步上前,紧张道:
“杏林君,他怎么样了,是生病了还是怀孩子了?”
“孩子?”杏林君华发苍颜,松形鹤骨,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他看了看澜澈,再看了看聆渊,断然道:“王上,男子不可能怀有身孕的。”
聆渊眨了眨眼睛,呢喃着:“不应该啊,杏林君可能有所不知,他是鲛人。”
杏林君毕竟是活了千百年的大魔,修养极好,被人质疑也不见怒意,耐心道:“王上,城中鲛族之人不少,您可曾见过哪一位鲛人男子怀孕生子?”
“这……”
澜澈轻咳一声,恭敬道:“敢问医君,我为何近日浑身乏力,半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殿下这是气脉长久没能得到灵气滋养导致气海枯竭,力量衰微不济。”杏林君又抚着长须纳闷道:“殿下身为鲛人,汲天地灵气丰盈灵脉,确实会对魔域的气息感到不适,但城中其他鲛族之人也没有这种症状……”
“如此,我明白了。”澜澈忽然出言打断杏林君,漫不经心道:“我自幼流亡凡世,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识过瀛洲仙岛的灵气,大抵因此才比寻常鲛人虚弱些。”
“原来是这样吗?”杏林君皱着白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聆渊问:“他这样,会有什么危险吗?”
“这并不好说,”杏林君沉吟半晌才道:“殿下如今病状说白了就是力量耗尽,灵脉枯竭。如果把正常人的灵脉比作一条河流,即便一时枯竭,也有再盈之日,休息一段时间,配个方子慢慢调理着,总是能恢复的,但是殿下的状况犹如一只倾倒破碎的玉瓶,除非能够回到瀛洲仙岛地脉所在,否则怕是再难复原了……”